“……头、头晕。我,我刚才是怎么了?”她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向我。
果然是缺氧了。
“你差点死了。”我故意吓唬她,“现在还是海拔五千多米的高度,没有那么多氧气让你的心肺支持这种哭法。”
她小声打了一个嗝,眼看着又要哭起来,我赶紧道,“退出就退出,好好说就行。没人会逼你上去的。”
“可是我签了合同……”
“什么合同有命重要?”我吼她,“再说,你出发前就没好好看过这次节目的内容吗。攀登珠峰,可不是去公园爬山。”
“唔,我……没看仔细,是公司要我参加的,我呜呜……”
不得不说,这些明星无论性格和心思如何,颜值总是摆在那里的。看着一个可怜可爱的女孩子这么委屈地看着你,再狠心的人也说不了狠话。
我叹了口气。
“要下山的话,趁现在天气还早,可以让夏尔巴协作送你下去。要吗?”
小花旦用力点了点头。
“要的。”
我问她,“不担心违约金了?”
“付就付吧。我……嗝,这点钱还是有的。”
这点钱还是有点,这点钱还是有的。
我脑内不断回响着这句话,想起自己就是因为没钱登山才不得不加入这支队伍,只能苦笑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下来了,我正准备回头让工作人员去联系夏尔巴协作带她下山,一转身,却差点撞到一个几乎怼到我脸上来的摄像头。
“好,很好!这段留下来!”
摄像头后,导演兴奋地手舞足蹈。
“何同学,你很有天赋。刚才那一段,又是一个爆点!”
我看着笑而不语的齐名,默默围观的其他人,还有沉默不言的小花旦,终于忍不住笑了。
“多大的爆点啊,导演。再大,有没有‘国内首支登山摄制节目全员葬身珠峰,负责人玩忽职守锒铛入狱’这条新闻来的大呢?”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一下安静下来,我看着那一双双错愕、疑惑的眼睛,再也压不下心底的怒火。
“一支志在登顶的队伍,队友出了事,其他人不是在旁边看好戏,就是等着她出丑。这样一群人去攀登珠峰,导演,您真是嫌他们命长!”
“你知不知道登山意味着什么?身后的队友又是什么?比起装备,队友才是登山者真正的依靠。没有一个全心信任的队友,再伟大的登山者也无法独自征服一座山峰。本来山峰已经足够危险了,如果再攀登山峰的时候,不仅得不到身后人的全力支持,还要是是防备其他人的勾心斗角。这不是攀登,这是送死!”
“刚才她哭得快缺氧了,你们不仅没注意到,还一个个等着看好戏。”我指着身后的小花旦,看向导演,“生死协议?抱歉,条款再苛刻的生死协议,也不会为你们免除这样重大的过失!真出了事,您就等着坐牢吧!”
“这么一个团队,登顶不如登天。违约金我付不起,但是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我冷冷对着他们道,“抱歉,这节目我不录了,你们回去告我吧。”
我扶起小花旦,半拖半抱着她就往帐篷外走。
“喂。”
齐名似乎在身后喊了我一声。
可抱歉,至于其他人现在怎么想的,我才不想理会。
出了帐篷,我找到队伍里雇佣的夏尔巴协作,让他们照顾好小花旦送她下山。
“你……你呢?”她缩在羽绒服里,脸冻的通红,“你不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