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喊着他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
难道巴士被埋在坍塌的山体里了?其他人也被困在其中?
嘶。在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 ,才发现右脚受了伤。一道划伤从脚延续到小腿,足有七八厘米,看着不深,却血淋漓得可怕,要不是天冷衣服穿得多,恐怕半个小腿肉都要被削没了。
然而,现在我想去救人时,这只受伤的腿却成了拖累。
“妈的,废物!”
我忍不住骂了脏话,狠狠捶打着大腿,唾弃自己的无用。
“彭宇峰,你在哪?彭宇峰!”
呼喊了几遍,没有任何回应,我心中渐渐涌上最不详的猜测,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细微的簌簌声。
“彭宇峰!”我惊喜地转身。
一张黑脸茫然地看着我,似乎是在问,你在喊谁?
是滕吉夏尔巴!
这时候看见一个活人,给绝望中的我莫大鼓励。
“其他人被埋在山坡下了,快打电话叫人来救援,你有带手机吗?”
这个夏尔巴人摇头拒绝了我,失望与愤怒几乎使我失去了理智,就在这时,他开口。
“他们没有被埋住,他们在那里。”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我看见了道路另一旁的陡坡,当我迈着瘸腿一步一步挪过去的时候,心脏几乎从喉咙眼里跳出来。巴士车被卡在了悬崖边的两棵巨树之间,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滚下几十米深的崖底。
我能看到彭宇峰的后脑勺,他还在原来的位置,右胳膊以奇怪的姿势探出破碎的车窗。他昏过去了,难怪刚才我怎么叫也没人回应。这个时候我注意到,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幸运儿被甩出了车厢,他们此时也围拢了过来,对着处境危险的巴士车和车上的人们皱起了眉头。
“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掉下去,是不是该去看一下情况?”一个同行的白人女性说,她是巴士里唯一一个女性,也是最幸运的一个乘客,几乎没怎么受伤。
“太危险了。”另一个人说,“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打电话寻求救援,刚才的直升机应该还没有飞的太远。”
“来不及。”滕吉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指着树干,“树干已经有裂痕,不会超过十分钟,它们就会彻底断裂,车里的所有人都会摔死。”
其他人脸色变了一变。
滕吉说:“我去救人。”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开始系登山绳,我就看见他单手迅速地结好一个双套结,挂上锁钩,确认了固定点后就准备下降。
“我需要一个援手。”
滕吉的目光看向仅有的三个可以自由活动的人,我,那个白人女孩,还有另一个白人小哥。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唯一的女性怯怯地开口。
“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吗?”
“与我一起下降,搬运伤员。”
“不,这不可能。”白人小哥喃喃道,“你刚才说树干已经支撑不住了,再加两个人的重量岂不是送死?”
“我不会站在树干上借力。”滕吉说。
“可这是几乎九十度的峭壁,你难道要一直把自己挂在山壁上救人?”
“所以我需要一个体重轻的同伴,他上树将救援绳索捆绑在伤者身上。我负责在山壁上搭建保护点并接应伤者,剩下的人在上面将伤者拉上去。”
滕吉说出了他完整的救援计划,并暗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