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朝着虚空唤了一声,“群玉睡着了。”
姜七现身,点了点头。
陆恒:“你去看看医馆里还有没有软榻。若有的话,带她去躺着睡,这样趴着不舒服。”
这句话有点长,陆恒说完便胸痛,想咳嗽,咬牙忍着。
直到姜七把群玉带走,他才喊来一个小厮,帮忙扶他坐起来,痛快地咳了会儿。
尘霜剑就放在他身旁,陆恒伸手握住剑柄,冰凉的灵力顺着掌心进入他的筋脉,很快便通达全身,为他减轻了不少痛感。
陆恒长舒一口气,正欲放下剑,却见灵剑在没有受他任何指示的情况下,竟然自发从他身旁缓缓飞起,悬停在半空中。
素白的长剑微微震颤着,散发出一阵阵霜雪气息。
“你怎么了?”
陆恒很是诧异,又见灵剑从半空中落下来,倚着他胸口,光滑如玉的剑柄轻轻贴上了他苍白的脸颊。
灵剑并未出鞘,隔着剑鞘和一层衣物,陆恒的心脏微微收缩,蓦地感受到一阵心痛。
他与此剑相伴多年,对剑灵熟稔至极。
这不是剑灵该有的反应。
恍惚间,陆恒想起十多年前,尚年幼的他生病卧床,姑母将他抱在怀里,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哄他入睡的场景。
他不禁抬起手,指腹擦过灵剑剑鞘。
剑鞘表面覆着一层薄霜,甫一触碰,薄霜便化作一行清水,顺着他指尖缓缓滴下。
这时,房门外响起一阵吵闹声。
陈大夫等人七手八脚地把仲老头带回医馆,随便丢在大堂上。
仲老头沟壑纵横的脸上扑满了沙子,面色黑青,双眼浑浊,全身散发着一股酒臭味,把他丢到地上之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再靠近他。
仲老头已经喝过醒酒汤,在地上瘫了一会儿,终于清醒了些,扶着墙缓缓站起身。
“地板好硬啊……你们这些小子,就这样对待快入土的老人家?”
他扯着嗓子嚷嚷,声音宛如鸭叫,医馆里人来人往,没一个搭理他。
“不给老头子睡床是吧?那老头子自己找床睡。”
他咕哝着,趁众人忙乱,偷偷溜进堂后,随手打开一间房门,一瘸一拐钻了进去。
房间里药味浓重,仲老头皱了皱眉,抬起浑浊的眼睛,看到床榻上躺了个极俊俏的年轻人。
他的目光蓦地一怔。
陆恒手里握着剑,闻到一股刺鼻酒气,并未皱眉,温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