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从云注意到他的动静,弯弯的细眉一挑,戏谑道:“醒了?”又感慨一句,“倒是比我想得快多了。”

她显然心情不错,就连对着卫经和,都没有露出往日那般厌恶的神色。

不过,卫经和却无心在意这些小事,他冷着声音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柳从云重复了一遍,她眯了眯眼,唇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应该说‘你想做什么’才对罢——成亲途中·私·奔·的卫大公子。”

“留下新娘子一个人,对着一众宾客,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卫陆两家在江湖上确实有面子,我来时的路上,连乡野茶馆都在谈这桩婚事。到了成亲的时候,这新郎官却没露面,想来说书人的故事,又要换上一段了。”

“乔乔会怎么想呢?成亲当日,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跟别人跑了,她会不会恨上你?或者……再进一步……”一想到那个可能性,柳从云就兴奋地有些发颤,“……恨上全天下的·男·人。”

卫经和本来满心的怒气,但柳从云的话一字字地钻入他的耳中,他脸色渐渐白了下来。

……阿书、阿书现在如何了?

他几乎费劲了全身力气挣扎着,终于从马背上滑落下来。

“吉时早就过去了,就算你现在回去,也什么补救不了了。”柳从云说着,脸上的笑又染上几分恶意来,“或者……你去陆家请个罪,看他们能不能不计前嫌地将女儿嫁给你?”

正踉跄前行的卫经和猛地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阴郁地眼神让柳从云口中的话一顿,旋即眯起了眼——

这个杂种想杀了她?呵,他要是先动手……师父……可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上圭城内自然也有卫家的产业,卫经和在底下人迷茫地眼神中,遣人先将消息递去上纪,然后要了一匹马,也顾不得身上的沉重,闷头往家中赶去。

所幸,他传自母亲的抗毒体质还是有些效果,没走多远,身上便缓缓地恢复了力道。

当年的南凰圣女号称百毒不侵,不得不说,能找到把他放到的毒药,柳从云应当也费了一番功夫。

那边,去寻卫经和的乔书南下没几日,就得知上纪城内收到了卫经和消息。知道卫经和并非有意逃亲、而且安全无虞之后,乔书也放下心来。

脱离世界的症状已经初步显露在她身上,身体极速地衰落下来,乔书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祸害自家竹马,年纪轻轻的就顶着个丧妻的名头,总是不好听。

她当即致信卫家,表示自己既然没同卫经和拜过堂,自然还不算卫家妇……写到这里的时候,乔书又是一阵心塞,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暗一:自己当时脑子怎么就没转过弯来呢。

至于之后,是因为自己“心有所属”、还是“放不下心里的疙瘩”?乔书几番纠结,还是选择了后者……说自己“心有所属”,一是容易被拆穿;二是,未免像是在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