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健的心跳声,隔着筋骨、血肉,通过中指指端末梢神经,能够清晰感知。
沈泽兰曲起手指,避开对方胸口,冷静下来了。
双修占不占主动权并不重要,只要能切切实实获得利益便可。
沈泽兰压下强烈的不安,顺从地接受亲吻。
寒气这时开始乱窜了,应是同姚五有亲密接触,受到阳气镇压,乱窜的动作滞缓许多。
所以,他感觉不到太多疼痛。
许久,青年撤离了。
扑面而来的强烈不安终于散去,沈泽兰耷拉着眼,低低喘气,呼吸新鲜空气。
呼吸得太急促,呛进一口夜里凉气,忍不住剧烈咳嗽,咳得五脏六腑揪在一起一般疼痛。
对方松开他的手,给他怕背。
“无事。”沈泽兰止住了咳嗽,他仰头看向青年。苍白无血色的脸泛红,带着病气的眼睛蒙着层雾气似的,招展着笑意,而那淡红的唇瓣有几道细小伤口。
谢阳曜收回手,视线掠过那些细小的伤口,低声道:
“兰黛,我已然二十一了。”
沈泽兰不太明白他这话,缄默不言。
对方接着说:“如我这般年纪,大部分人已经娶妻。”
沈泽兰听明白了,他这是在拐弯抹角说自己知道如何双修,亦是在承认,自己之前说了谎,其实没有家室。
换作之前,沈泽兰少不得要冒出坏心思,逗弄对方,但此刻他没有心思。
脱离亲密接触,寒气又恢复活力,在体内到处窜行。
疼痛快速蔓延开来,沈泽兰没有露出半分痛苦之色。
他掐诀灭了火,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亲到对方嘴唇,道:“继续。”
言尽于此,两人再没有说话了。
崖底温度逐渐降低到昨晚最低点,密密匝匝的树叶被冷风吹得呼哧作响,遮掩了木屋内窸窸窣窣的动静。
人的感官能力在黑暗中无限放大,沈泽兰感觉不到寒气带来的疼痛,居然热了起来,觉得自己正在面对一头垂涎三尺的凶兽,对方黑硬头发落在了他腹部,也带着滚烫的气息。
他再次被巨大的不安笼罩,闭上了眼睛,压制着不安。实在难压制时,便抬起左手,咬住前臂。
对方感觉到他浑身都在颤抖,拨开他的嘴,救出咬着的前臂,而后握住他攥成拳头的手,一根一根,扳直了他的手指。
谢阳曜摩挲柔软指腹,与之十指紧扣,安抚道:“别怕,我知道如何做,不会很疼。”
锦衣玉食,众星拱月的少主,经过精心教导后,自然能自信地说出这话,并放温柔每一个动作,依言而行。
但他不知道,与他双修的人,并不是怕这些。
沈泽兰睁开了眼,看向上方,一片漆黑,与闭着眼时,并无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