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还足够吗?”
何棠江深呼吸几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需要往上爬二十米,你的体力只要支撑自己爬到那个高度就足够了。其他人会在上面,将你拉上去。”
“那你呢?”
滕吉对他笑了笑,幽暗的光线中只看见他右边脸颊的酒窝。
“不用担心我。论在高山上应对危险的经验,我比你丰富多了,况且,大山还不想回收我的灵魂。”
不得不说,滕吉的救援来的非常及时,给何棠江补充了氧气和能量,又给了他一个坚硬不可摧的后援。有这两样在,即便是要在冰壁上进行长达二十多米的无保护攀冰,何棠江也并不畏惧。
他只把眼前的冰面想象成在四川练习时的冰瀑,不知不觉间,二十米的距离已然完成。
滕吉给他系上另一根登山绳,同时拉了一下绳子,示意上面的人将何棠江先拉上去。
“滕吉!”
“不用担心。”滕吉对他眨了眨眼睛,“我很快就会上去的。”
接下来的八十多米是如何完成的,何棠江的记忆并不深刻,好像他只是吊在绳子上过了没多久,就被同伴们齐心协力地拉出冰缝。
夕阳……
离开冰缝后他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逃出生天的庆幸,而是注意到外面竟然已经是傍晚了,金红色的晚霞落在安纳普尔纳峰峰顶,像一道围在姑娘面庞上血红的纱巾。
这座山峰,无疑是美丽的,却也是危险的。
“等等,还有滕吉!”
何棠江回过神来。
彭宇峰一把拉住他,将他拖出危险地带,“待在这别动。”又和其他人去观察滕吉的情况。
这一次没人阻止,白水鹜人系上登山绳,下坠冰缝去接应滕吉。二十多分钟后,这两个一黑一白的家伙,一前一后地从冰缝里爬了出来。
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直到这时,何棠江才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想到自己之前对彭宇峰的劝告还不以为意,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不免有些愧疚。
“抱歉,都是我……”
“应该谢谢你才对。”刚刚爬上来的滕吉喘着气,对他笑道,“一周之内两次下到冰缝,都能安然无恙地出来,‘江河’,你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宠儿!你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的。”
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因为我太倒霉,才接连遇到这样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