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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约瑟夫安排,我会去。”

“我不是问你‘如果’,不是问你‘安排’!”何棠江吼道,“是禹山山,和我一起参加选拔,被你选上的禹山山啊!你自己不想去救他吗?”

韩峥无动于衷,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何棠江吼了几声,见韩峥还是无动于衷,趔趄地后退了几步,失望又震惊地看向他,“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韩峥只是说:“救你,我不会死。救他,可能会。”

“我以为你不怕死。”

过了好一会,韩峥才回答。

“我怕死的不值得。”

“混——蛋!”何棠江冲上去要揍这个家伙,却被身后的人拦了下来。

“冷静!‘江河’!”滕吉紧紧拽着他,从背后困住他,“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他没说不去救!况且,就算他拒绝,你也不能强迫任何一个人为了救别人而送出自己的性命。明白吗,‘江河’?!”

滕吉比何棠江更了解现在的情况,天将要黑了,暴风雪突袭,温度骤降,视野受阻,作为一个合格的判断者,约瑟夫很可能会放弃救援以保存大多数人的安全。他没有把话向何棠江说明,是怕他更加难过。

“可如果没人去救的话,没人去救,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这是什么道理?”

那是禹山山,十八岁的禹山山,两天前还在和他说话的禹山山,傲慢的禹山山,有一个令他羡慕的家庭的禹山山。他一个人陷落在这场暴风雪里,生死不明。

恍然间,仿佛陷入绝境的就是自己。

何棠江又怕又惧,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从始至终,韩峥站在帐篷外静静凝望着被暴风雪覆盖的安纳普尔纳峰,没有再说一个字。

恐惧。

是山教会登山者的第一个道理。

作者有话说:

重复一边本文正名。

死亡在海拔八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