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峥看向顾萍,“我父母的确没有教我什么叫教养,他们只确保我没有饿死冻死就足够了。之前,我也曾对他们多少感到不满。不过现在我觉得像您这样管教孩子,其实也挺可悲。学姐,您养育的究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何棠江’?”
“你可以把何棠江关在这个屋里,就像将顾沛一辈子锁在这个县城一样。”
顾沛前脚刚走上楼梯,后脚就听见这句话。他见着顾萍悲伤难以自抑的模样,下意识地就挡在她面前,质问韩峥。
“谁给你置哙他人人生的权利?”
“对不起。”韩峥说,“是我越俎。我不是何棠江或您的什么人,不该随便评论你们的人生。即便我是你们的亲人家人,也没有替你们选择人生的权利。”
顾沛几乎要被这个话语里夹枪带棒的小子气笑了。
“请你离开,现在我们要处理家事。”
韩峥点了点头,这次是真的离开了。楚柳和许嘉雯一直在旁边不敢说话。
“顾老师。”
“你们也走吧,之后我再联系你们。”顾沛疲惫地说。
“好,好的。”
看着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顾沛才敢回头看向自己的亲姐。
“姐。”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顾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江江和常青会的人有联系,他开始登山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你们俩就只瞒着我。”
“妈!”
“姐。”
“够了,反正我就是阻碍你们拦路虎。你们想登山就去吧,想送死我也拦不了,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和弟弟!”顾萍呯的一声关上房门,回了自己屋里。
何棠江和顾沛面面相觑。
“小舅,这件事……”
“这件事不怪你。”顾沛说,“是我没有做好,下决断太轻率。”
“小舅,你现在还想登山吗?”何棠江过了许久,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想。”顾沛轻声说,闭上眼睛,“不过再也不会去了。”
他又看向何棠江。
“你呢?”
“我之前是很想的。”何棠江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不过如果登山真的让老妈这么伤心的话,我就不去了。”
“你舍得吗?”过来人顾沛问。
“不舍得啊。可我更舍不得让她伤心。”何棠江说了,“不去登山,我还可以像小舅你一样做别的事。以后也回县城工作,找个相爱的人一起照顾双方父母,普普通通但平稳地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