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眼前一黑,痛苦的嚎叫了几声,愤怒的半眯着眼,抬臂对着四周胡乱开枪,子弹嵌入地面、门上、以及邢穆远身下的轮椅。
轮胎轻嗤着泄了气,好在他和宋归澜躲避及时,没有受更多伤。
邢穆远想趁机制服他,冒着乱飞的子弹撑着左腿站起来,猛地冲过去把皇太子扑倒在地上。
而皇太子万般计算,倒地的同时把皇帝也拽了下去,三个人叠在一起。
皇太子状态癫狂,一轮子弹打完了,便将长剑抛至左手,剑刃朝下狠狠刺向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邢穆远闷哼一声肩膀剧痛,却因为行动不便,无法躲避他的袭击,只能隔着个皇帝尽力去控制他的双手。
宋归澜冲过去狠狠一脚踩住皇太子右手,随即俯身去夺他另一只手里的剑。
几番推拉搏斗,倒在地上的三个人打了个滚,成了皇太子压在上面,剑倒是到了宋归澜手里。
他伸臂一递,锋利的长剑血色未干,闪着寒凛的银光抵在皇太子脖间:“起来。”
皇太子彻底陷入疯魔,竟然毫不畏惧,双手扣着锋利的剑刃用力一拧,剑锋倒转,直指宋归澜喉间。
也是此时,皇帝终于有了反手的余地,他狠狠一脚把身上的逆子踹开,才使得那把剑没抵进宋归澜脖子。
皇太子猛地跌到一旁,眯着眼睛从地上摸起枪,利落上膛对准皇帝扣动扳机。
皇帝反应迅速的闪到旁边躲避,子弹破开空气,飞速射向刚从地上坐起来的邢穆远。
宋归澜瞳孔微紧,大脑一片空白别无他想,往前扑倒将身体重重压在邢穆远身上。
“澜澜!”邢穆远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扶着他的肩膀睁大眼睛看着他。
听到熟悉的称呼,皇帝投过来惊疑的一眼。
宋归澜身体猛地剧颤一下,脸上骤然失了血色。
“……我没事。”他压在邢穆远身上,抖着嘴唇安抚的笑了笑,手指摸到地上的长剑,撑着身体站起来,在皇太子下一枪开出来之前手起剑落,将他握着枪的手利落切断。
皇太子抽搐着哀嚎一声,血液从断腕处流出来,绵绵不绝的淌了一地,而他躺在血泊中,已如断牙之犬。
外面的侍卫破门而入,见势团团将皇太子围住。
夏烈跟在后面冲进来,却脚步一顿:“夫人?!”
宋归澜双腿有些发抖,他将剑锋抵在地面,借力支撑才得以站住,垂眸抚了抚自己心口。
“……澜澜!”邢穆远撑起身体,步伐踉跄的走过来,抖着手抚上他背后血淋淋的伤口。
宋归澜张了张唇,脸色越来越白。
“别说话。”邢穆远紧绷着脸,将他拦腰抱起,迈开腿一步深一浅的跑出寝殿,边跑边喊,“宫里的医师呢?把医师叫过来!”
夏烈快步跟在后面,慌乱得口不择言:“医师……不是,侍卫……已经有侍卫去叫医师了!上将您沿路过去可能会碰到!”
邢穆远从他的话里找回点理智,脚步一转前往医师殿。
他步伐不稳,宋归澜被他抖得头晕,忍不住伸手搭上他胳膊,惨白的唇抿出一丝笑意:“等医师过来,我都快……都快晕了,你腿不方便,别……”
一口腥血涌上喉间,他皱眉将之咽回去,过于用力反而牵扯了胸口的伤。
撕裂感、钝痛、敏锐的感官将这些尖锐的痛楚一一尝受,宋归澜靠在他胸口,感受到身体的温度随着血液在流逝。
邢穆远固执的抱着他走在昏暗宫道上,手臂被血染湿,又被风吹凉……直到怀里的人呼吸越来越轻,他声音颤抖:“别睡,求你……”
宋归澜无能为力,他只能感受着邢穆远身体的颤抖,听着他剧烈的心跳。
嘴角溢出一丝鲜红,意识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