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野的那位导师出现时,全场都爆发出了整齐的呐喊。
夕阳仍残留着余光,海天融为热烈一色。
周遭地人群躁动着、悦动着,香水味、酒味、海水的咸味混杂在一起窜进鼻腔。季应和江平野在人群的包围中,显得冷静得过了头。
“我们要不要也蹦跶两下?”季应调侃地问。
江平野犹豫了一会,才说:“不用刻意,等你兴致上来了就好。”
于是舞台上的导师张了嘴,一段锐利的唱词后,是一段宛如塞壬搬的漫长吟唱,最后低沉的嗓音钻进耳朵,千万人附和着合唱。
然后是撕扯、是呐喊。鼓声的律动让人心神激荡,等季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抓着江平野的手加入了周围肆意撒野的人群。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氛围下还能克制着不去放纵。
除了旁边的江平野。
季应跟着音乐跳着,回过头看他。江平野浅淡的琥珀色眸子在夕阳下好似汪洋的海,他注视着、凝视着,眼底蕴藏着一片缱绻柔软的隐秘星光,这样对视时仿佛一下子就要溺死在这片海中。
江平野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季应在台下看他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大概就是如此了。
排得好长的火车队挤开热闹的人群窜到他们的面前,中间的青年男女伸长了手与经过的每个人击掌,脸上的喜悦难掩。
季应第一个感觉是他们像极了小时候玩的毛毛虫玩具,但在一双手凑上来的时候也没有推拒。
其中一个人大抵是看出了他和江平野的关系,暧昧地吹了一声长哨,还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祝福的话,因为现场的声音太过嘈杂,季应没有听清。
一连唱了好几首,舞台上的乐手终于拔下麦克风与现场的观众互动。季应的心跳在上一首歌最后那一段极快的律动冲上云霄,刘海都被汗水打湿了,正虚虚靠在江平野身上换着气。
忽然,摄像头不知怎么地向他们锁定而来,舞台两边的大屏上出现了他们的脸。
狐狸眼慵懒得垂着,几滴细汗坠在小巧的鼻尖。白皙的脸上没有瑕疵,却因剧烈的动作染上了晚霞似的红,海蓝色的头发落在胸前,在夕阳的笼罩下泛着绮丽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