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甩掉那些郁闷情绪,拎着买来的东西回到家,刚进屋便撞上急色匆匆的苏母张兰娟。

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白衫黑裤,是的确良面料。皮肤白皙光滑,可见平时保养得不错。

早已习惯她毛躁的性格,苏鸢淡定地后退一步,问:“妈,您这是干嘛去?”

张兰娟看到她,如同看到了主心骨,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焦急求助:“鸢鸢,咱家的大公鸡不见了!你快帮妈找找!”

苏家是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虽比不上首长住宅,但在这大院里也算是人人羡慕的好住处,唯一缺点就是院墙太矮。

如果大公鸡捆绑得不牢实,想飞出院墙一点都不难。

苏鸢默默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帮忙出去找。正值盛夏,又是晌午,不仅人怕晒,鸡也怕晒。

联想到这一点,没过多久,她便在墙角的杂物堆中找到了那只蔫头耷脑的大公鸡。

张兰娟一直跟在她身后,在看见鸡的一刹那,两眼放光道:“你可真厉害!咱家属你最聪明了!”

从小到大,像这种赞美的话,苏鸢没少听,刚开始会特别开心,直到后来被安排的家务活越来越多,她才明白什么叫“能者多劳”。

紧接着,她找来细麻绳,把鸡脚重新捆上绳子,还没等张兰娟开口,就事先声明道:“杀鸡这活儿我干不来,您还是等其他人回来再处理吧。”

张兰娟望向她,抿了抿嘴唇,把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脸色有些不愉,“妈没那么想,说到底你是个女孩子,我哪能让你杀鸡呢。”

苏鸢回以淡笑,没吭声。

心想:鸡只是太贵没怎么买过,鱼,她之前可没少杀。

按理说,她上面有三个哥,像杀鸡宰鱼的粗活儿应该轮不到她干。可苏家讲究个男女平等,女孩也被当成男孩来养,上房扫雪、和泥垒墙、挑水种菜这些活儿,她从小干到大,早已习惯了。

尤其每次张兰娟一夸她,保准有活儿安排她干。

苏鸢把大公鸡放回厨房,然后两人进了堂屋。

今天是苏家亲生女儿搬回来的大喜日子。屋里屋外,早被打扫得焕然一新。

堂屋桌上还摆着果盘和瓜子,重视程度不亚于领导视察。

见苏鸢的目光落在那处,张兰娟摸了摸鼻尖,解释道:“小雪是在农村长大的,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我在你屋拿了五颗酒心巧克力,就只拿五颗,你…不会生气吧?”

那酒心巧克力是傅墨白从南方寄来的,苏鸢一直没舍得吃。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气血上涌,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但一想到这个家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又瞬间熄了火。

“妈,您下次拿我的东西,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