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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颈吻住他,在他唇里说谢谢。

他伸展双臂,将妻、子圈抱在宽厚、温暖的胸怀里。

翌日清晨,她和儿子在他怀里醒来,床头多了一幅裱背后、依旧看得出绉折的龙翔水墨画。吃早餐时,他说画是曾祖父给儿子的出生贺礼,上头题了字落了款;她想起她转换房间那天,一名高大的老人来看过她和儿子,老人当时抱着儿子,浑厚有力的嗓音对她说“你给祭家添了个俊小子”,老人离去时并没留下身分——他应该就是曾祖父吧!

吃过早餐,她在床上给儿子喂奶,丈夫还是选择当她的靠背,让她倚在他怀里。他拿出那条他俩定情的龙形链,重新戴回她腕上、缠绕她指上,吻吻她的唇,说无论如何不会再拆下。上次,他解开爪扣,让她去煮面,结果两人分离了一阵……恍若神话故事里爱情护身咒被破解,落得两地相思、苦恋的神仙伴侣。

他哼着高原上的古老歌谣,儿子在他的嗓音中饱足、睡了,他们夫妻今日的游湖计划正要展开。

高原的天气风和日丽,祭冠礼抱着妻子下直升机,伫立在阳光普照的湖畔。

直升机回返,刮起湖面一层水鳞片,洒进阳光里,晶亮闪烁,折出虹彩,到处是奇妍殊美的花儿,湖滨的林荫山径,矮枫树的叶子泛着桔红,每一片都透出不同的斑纹。

“现在该是什么季节?”贺则云掀开披肩的一角,露出小脸。

“风很凉。”他拉好披肩,将她里得密密实实。“祭家高原季节不分明,勉强要说的话,现在像秋季吧!”他抱着她,沿着湖岸的碎石带走。

湖水溢溢升升,鹅卵石莹莹如钻,一艘像是莫内停在睡莲湖畔的船,有篷有顶,张挂帘幔,典雅浪漫又防风。他们上船,她发现这不只是艘船,铺了软垫毛毯,比任何一张床还舒服,适合躺着。他将她放下,两颗心形水貂皮抱枕靠在船头,她卸下披肩,慵懒躺卧。他解开系在岸上的绳索,揽回她的身子。船身不知是被风吹动还是随波逐流,缓慢地飘行。

她倚着他的肩,小手抓住他的掌,摩挲着。“你不帮我划船吗——”

他微微一笑。“真的要我当船夫嗯?”或许他该吟一段诗歌的。

帘幔摇摆,湖畔秋色若隐若现,色彩斑斓的鱼儿跳出水面。她惊讶地睁大眼,松开他的掌,素手攀着船舷,盯着溅起水花的湖面。“那是什么?”

“欢迎你的鱼群。”祭冠礼搂着她的腰,唇轻触她耳廓。“开心吗?”

“可以喂它们吗?”她转首看他,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祭冠礼掌心贴覆她神采奕奕的柔美小脸,偏着俊颜瞅她。

他没笑,但脸上的表情,让她忍不住偎进他怀里,柔荑交握在他腰后。

“龙鳞湖是高原的母亲,孕育了无数生命,这些鱼儿不用人喂,自然活跃。”他伸出一只手,垂挂出船身,顺着波流撩着冰凉的湖水。

鱼儿亲吻着他的指尖,摆动桃花般的尾鳍,鳃边泊泊冒泡,清澈如珠。贺则云趴在他胸膛,视野刚好,看得入神。风轻轻拂过,云朵朦胧,树也是,他闭起眼眸,鼻端嗅着妻子的发香,安宁欲睡。

“冠礼——”她叫着丈夫的名。

“嗯?”他轻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