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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冠礼颔首,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送苏林出去。

苏林收好东西,想起什么般,边走边道:“我们家罗悦这次无心的过错……”

“我有我的处理方式,”祭冠礼打断苏林,进入起居室。“你不用担心你的孙子。”

苏林挑一下唇,跟着走到门口。“别给他太严厉的惩罚。”罗悦是她的孙子,做奶奶的,自然会为他求情讨饶。

祭冠礼没说话,打开房门,看着苏林。

苏林笑了笑。“我还没恭喜您当父亲了——”

“谢谢。”祭冠礼简短一句。

苏林走出门,他将门关上,回到卧房,坐在床边,大掌握着妻子的手,等她醒来。

等待实在教人难熬。窗外太阳开始有点西斜,妻子绝美的脸庞看起来是那么地不真实,这座岛真的太清静,需要弄点声音。

“冠礼……”贺则云终于醒来。

祭冠礼定定地看着她,大掌收紧。她一点也不觉得手被他捏痛,双唇微颤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床边桌上的白玫瑰落下一片花瓣,空气里回旋着思念的轻叹,他们分开多久了,时间是那么地模糊、不绝对,他们不只分开一个半月而已,他们彷佛分开了一辈子,真怕永远错过彼此。

祭冠礼激动地上床,牢牢地将她拥入怀,吻绵密地落下,她放声哭了起来——

她的母亲为了摆脱传统的束缚,从严谨的乡下大家族逃婚到都市。她半工半读完成父母不赞同她念的大学学业,拿得不错的毕业成绩,接受推荐进入学术单位工作,之后开始在一些女性刊物发表评论性文章,母亲谈论女性角色如何被传统社会宰制的问题,原本可以成为一名新女性,但感情害了母亲。

那一夜湿气很重,地上滚着霜粒的深秋天,母亲走进出租公寓一楼的红色大门,一只手将她拖进楼梯下的黑暗处,她的嘴被捣住,怎么也挣脱不了粗暴的力量,她几乎要绝望时,一抹直挺挺的影子打了进门,浑厚震天的声音叫放手,就是那一刻,男人成了女人的英雄——母亲认识了父亲。

那个住在她对门的上班族青年,高个儿、面貌英俊,彬彬有礼,开始关怀她的生活,轻而易举触动她的心。一个女人如何被称为“女强人”、“新女性”,还是想要有一副宽厚的肩膀靠,下意识享受“小鸟依人”的感觉。女人想要在男人身上寻求一种精神依靠,母亲嫁给了父亲,所有的感情全放进这一段情缘里。但是人类社会似乎没有永恒,父亲为了前途,抛下妻女,娶了老板的千金。母亲爱得太深、太傻、切不断系在父亲身上的感情线,母亲是被感情折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