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妻子,男人的唇角忍不住上扬,长腿大踩油门,车子飞快奔驰,街景一幕一幕递檀,没多久弯进妻子店面所在的街路,乌云一秒钟内布满天空,午后阵雨轰然降下,闪电导向高楼的避雷针。
祭冠礼熄了引擎,大掌拿过花束,冒雨下车,大步走到雨棚下。一面铁卷门横档斜打的强雨,僻哩啪啦作响,水珠喷溅在白玫瑰层层叠叠的花瓣间,清绝美丽得如同女人灵秀的泪颜,祭冠礼将花束揽在臂弯里。妻子的店门关了,莫非提早打烊返家了,抑或在楼上与友人聊天——正当他这么想——
一抹纤影从蒙蒙的雨世界走来——
“祭先生!”狐仙的声音充满惊喜。“雨下这么大,到楼上坐吧,我有很多事要问呢!”
“则云在你那儿吗?”
雷声乍响,狐仙掩住耳朵尖叫,一把花伞撑得歪歪斜斜,急步往楼上逃,完全没听见祭冠礼的问话。
祭冠礼沿着雨棚三步并作两步走向楼梯口,抬眼望一下挡雨遮阳、密密麻麻的爬藤架——几条长蔓被打断,落了翠绿叶片,雨水偶尔滴进他发里。他跟着狐仙上楼,进入妇女旅馆。
关上画有专司睡眠、让人好梦连连的埃及贝斯神的旅馆大门,室内平和温馨的气氛让人察觉不出外头暴雨狂泄。一张甜美的小脸蛋从三人座沙发后,探出又藏起、探出又藏起……像在侦察什么般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祭冠礼挑挑眉,撇唇坐到两人座上,将花束放置桌面。小东西跑了出来——
“妈咪,花花好漂亮……”狐仙的两岁女儿,梳了两根小辫子、身着蓬蓬圆裙小洋装,爬上桌子。
“佳儿!”狐仙收好伞,跑过来将女儿抱下。“怎么可以爬到桌上!”她柔声训斥,落坐长沙发。
小女孩嘻嘻笑着,露出可爱的小门牙,模样天真,惹人爱怜。“爸爸每天让佳儿坐在桌上……”
狐仙叹了口气,看向对座的祭冠礼。“抱歉,祭先生,让你见笑了。这孩子最近是她父亲在带,养了不少坏习惯……”美颜上宠溺的神情,并不像在抱怨,而是有女万事足的欣慰。
“佳儿有帮爸爸画鸭鸭……”小女孩的童声童语很兴奋,一双白嫩的小脚摆动不停,身子宛如泥鳅,溜出母亲的胸怀,两三下又爬上桌子,趴在花束上。“呵呵呵……花花好香……”
“佳儿!你会压坏叔叔的花!”狐仙惊呼,伸手欲抱起女儿。
小女孩彷佛将桌面当成了大草原,咕咚咕咚地打起滚。
“佳儿!”狐仙的手脚显然没有女儿快。啪地一声,小身躯连同花束掉出桌缘,被祭冠礼接住。
“这么顽皮——”祭冠礼垂首,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