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林子里,到处是惊飞的鸟儿。
罗愉屏气凝神,不再出声——
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不应该说任何话的……
「哇……」
霞光绘染湖景时,初生的男婴哭啼了。罗愉脱下衬衫,包裹好这健康的小家伙,把他放在草地上,然後回头处理宇妥。她显得有些倦怠,却仍执意「产台哺乳」——尽管她不是躺在产台上,罗愉还是顺她的意,将婴儿抱给她。
一场人之初始,平安圆满。罗愉的精神没半点松懈,得将这对母子送到奶奶苏林那儿才行。正当他如此思考,一辆吉普车从远方出现,正要进入草坡上缘的道路,罗愉奔上前,站在路中挥手。
「停车!」他叫道。
吉普车驶近,速度慢下来,停在他前方。一个人影从驾驶座站起。
罗愉一愣。「祆儿?!」他意外极了。
祭祆儿瞪著他光裸的上身,久久说不出话。一阵冷风打著落叶飘过。
罗愉倏地回过神,走到车边。「宇妥姊在湖边生产,我要送地到奶奶那儿,你来帮忙。」他将她拉下车,往草坡下走。
祭祆儿跟不上他的大步伐,甚至弄不清楚他在干么。直到她看到湖边的景象,她有点吓到,不知如何帮忙时,罗愉将婴孩交到她手上,自己则抱起宇妥,住吉普车走去。他高大的背影在夕阳里,出奇冷静,平抚了她震撼的心,祭祆儿温柔地抱紧婴孩,跟了上去,这一刻,似乎有什么特别温暖……
是生命!周遭温暖的感觉,来自怀里这个新生命和他已累得睡著的伟大母亲。祭袄儿在车後座照顾著宇妥母子,罗愉直接将吉普车开到苏林屋宇的庭院前。一群人似乎是感受到新生的喜悦,纷纷从苏林那幢别致地中海式屋宇跑出来。
几棵高株一品红,探出围墙,绿叶互生、花顶生,衬著黄昏的云彩,更显艳丽、喜气洋洋。宇妥母子被接进屋去,罗愉下了车,站在漆白栅门中间,看著奶奶苏林指挥助手和仆佣进屋各就其位,帮宇妥母子做产後护理及新生儿检查。
「罗愉,」佣人都进屋後,苏林转身朝罗愉走去。「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我苏林的孙子!」
「奶奶,宇妥姊没事吧?」没听到奶奶亲口说,罗愉无法全然放心。
「放心吧!奶奶刚看了一下,他们母子状况很好。」苏林拍拍孙子宽厚的肩膀。「进房穿件衣服,」她的眼神看向吉普车。「祆儿也得洗个澡了。」
祭袄儿依旧坐在车上,身上日本浴衣式的裙装沾了血渍。罗愉走回车边,看著祭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