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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穿睡袍再正常不过,还换啥。」祭元祠不以为意地道,结实修长的小腿露在睡袍外,脚下仍穿著蓝绒室内鞋。

罗恳看了罗心一眼,跟上祭元祠。

「元祠──」罗心叫道。

祭元祠顿住步伐,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回她眼前。清朗月光照映下,他的笑脸既俊美又颓废,像是神话里那个坠入地狱的堕落天使骰。他捧住她的美颜,吻住她。这个吻,揉合了今夜所有的情绪,凶猛略带惩罚地,侵占她的神思。

久久之后,他放开她,拇指摩着她红肿的唇瓣,「留着我的晚餐。否则──」温和的语气保留似地拉长,而后无关紧要地停顿。

罗心细细喘着气,水亮的双眸一瞬不瞬凝在他脸上,等着他未完的话语。

「『我不会为你找丈夫;。」沈定的黑眸闪过强势,这似乎不纯粹是但书。

罗心娇颜一楞,心跳加快,几乎觉得自己看错了他认真的神情。

不到两秒。「呵……吓着了?!别担心。我开玩笑的。」他低声笑着。「会帮你找丈夫的嗯;『女人的事』──我热衷嘛。现在正要去处理上门的。」语毕,又吻她一下,才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罗心唇边缓慢、不真实地漾开绝美的笑容──她果然看错了!真傻气!面对女人,周旋其中,本来就是他的游戏;他能将女人逗得心花怒放,也有本事不留情地甩掉她们。天生如此,他不可能认真,将永远游戏人间,追逐纯粹的兴奋。

「呵呵──」祭元祠意态慵懒,笑着跨越家谱室的门槛,眼光扫过沿墙排开、空着的两列边座。「还有人缺席吗?」

罗恳紧跟在他背后,慎重其事地关上两扇厚实门板。

深夜的家谱室里,白烟浓厚,烛火、吊灯光芒如水晕布,将天花板的大理石浮雕,染点出神秘的色彩。一名瘦骨磷绚的女子身着碎花长袍,面对门口,以参拜中的虔诚圣徒姿势,伏倒在厅堂中央。老家伙照例坐在香案左侧的龙头座椅,含眼敛眉地,像在打禅,让人抓不着情绪。罗氏家族的另一名「护卫男儿」罗悦,笔直站在老家伙斜后方,带笑似地脸容如同他的名,在此刻看起来是那么地幸灾乐祸。

祭元祠从女子身旁走过,没看一眼,径自在边位落坐。

「谁准你坐──」老人打破沈歉,阗黑的眸子相当严厉。

「别这么吝于『赐座』嘛,曾祖父──」祭元祠摊掌,跷起二郎腿,俊颜微微朝上偏斜。「这个时间,正常人可都是躺着的。」

「元祠少爷……」您别再捊虎须了!罗恳走到他身旁,压低的嗓音从牙缝挤出。

「小子,你很得意──再这么吊儿郎当下去,总有一天,我这曾祖父会被你气得躺着!」老人道,端起茶碗,掀盖啜饮。

「饶了我吧,曾祖父──」祭元祠垂首低笑,长指揉捏着高挺的鼻梁。「您怎么这么说呢,这可是相当严重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