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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品严满足地颔首,素白的十指穿梭在花枝草叶间。

“妈,我来晚了。”没多久,江百川结束与岳父和两个舅子的长谈,来到花坊向岳母请安。“您最近好吗?”

“你们好,我就好呀!”华品严对他一笑。“你好吗?百川——”

江百川眸子变得黯沉,没回答岳母的问话。也许是因为言行太真诚,岳母是他最难以应对的长辈,岳母的一双眼就是跟一般豪门大户的责夫人不一样,像是能看透人心……

“坐呀,百川?”华品严抬头看他。

江百川回神,拉开白藤椅坐在古怡童身旁,看一眼站在花架前、手捻着一朵花的祭先祐“妈,很抱歉,我不该把工作上的人事带来,希望祭特助没太打扰您。”

华品严笑笑,眉眼浮现淡淡的心疼。“百川,你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为长辈想。”这个孩子,压抑情绪,以至于忘了情感。“你也得好好想想自己真正要什么?”

江百川微微一震,花了很长的时间,“好”字才自舌尖发出。

第九章

人生充满了不公平。

五星级饭店的露台,宁谧、典雅,圆形咖啡桌铺着粉色桌布,有腰有身的白瓷花瓶里插着新鲜玫瑰,仿古路灯长柱并列,越过栏棚,冲人树荫里。夜风微凉,阵阵吹袭,祭先祐站起身,绕到古怡童背后,脱下西装外套,被覆着她裸露的双肩。

两抹人影朝他们走来。今晚募款酒会的主办人员领着一名美丽的女士,引荐给“江夫人”古怡童认识。

两名美人儿在风中对视了一会儿,空气变得寒冷。祭先祐退至其他桌面,两道不同频率却同样悦耳的女性嗓音,此起彼落,飘传在苍茫的夜里。

些许逆光扫过桌边人儿——

古怡童神情漠然,幽幽瞅着对座的女子。女子是法国巴黎国际生态暨地理协会的美学总监,著名的美学权威——杜露,现在多了一个身份——古怡童丈夫江百川的巴黎“情妇”。

古怡童不是第一次见到杜露。几个月前,她俩已在奥地利江家的水晶场照会过。

当时,她的丈夫不知何因,首度没办好家族交代的事,她的公公要祭先祐带她前往奥地利“查勤”。结果,她发现,绝情的江百川终究是个“男人”,不会亏待自己的生理需求!

可怜的杜露莫非不知江百川是何种男人,既然明白他已婚,怎还和他在一起?

从言谈间的眼神、态度,古怡童看得出这名才貌兼具的女子,依旧恋着她“丈夫”。古怡童怜悯杜露的心境,很想在她被江百川的绝情伤害前,帮她一帮,把话说得露骨、刻薄,希望这名女子即时清醒,不要成为“过去那个古怡童”。

“……你最好别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感情纠葛!江百川是个绝情人!”刻意地强调完最后一句话,古怡童优雅地起身走向隔桌的祭先祐,两人相偎,离开这场关怀全球人文、生态保育的募款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