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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先祐停住脚步,沉着眸子,凝视她一阵,然后垂首翻阅起手中的笔记本。

晌午之风卷里着她的轻泣,缭绕祭家高原。书页掀动的声音原来这么锐利,竟能弄痛她的心。她知道纸会划人。写作时,指间出现刺痛的血痕,是纸伤人,还是文字?!

时间永恒却无情地流逝,书页翻动的声音越来越快,又像早已静止,天地其实无声;是她的心在想,他会怎么看她——

“这些——”祭先祐终于合上笔记本。“仅止于幻想?”

他有所保留的疑问让她一震,心防高筑,细腻的嗓音愤世嫉俗地道:“没有男人能接受家教甚严的端庄淑女,想的净是淫秽之事,幸好我的婚姻没有爱情!”谁能容忍惟美浪漫的爱情下,只是两团肉!

祭先祐沉默许久,还是说:“色情不是淫秽!欲望并不可耻。”一个男人能理所当然的大谈这些话。

“生物决定论”延伸了意识形态上的不平等,男性的欲望,突出外露,不脱光衣服也能察觉;女性的欲望,隐匿深沉,难以探究,除非她们愿意承认、面对,否则世俗只能使她们成为压抑、被动的一群!环境、身份使然,古怡童是压抑的那群,但亟欲觉醒,透过文字幻想男女世情,竟得背负品德包袱,让同样身为女性的祭祈儿评价!女性的矛盾何止于此!如果不成为“多面兽”,当女人就太苦了。

“只是想,真的很可怜。”祭先祐走近地,双掌搭上她的肩,顺着她的衣领滑人,抓住她。“但,,能想不能写,更是可怜——我喜欢你将我们之间所发生的化成文字……”

她微微颤抖起来,心跳加快。

低沉的男声继续道:“可你从投像你书里写的那样对我。”炽热的呼息,吹吐着她,祭先祐亲吻她敏感的耳廓,合住她珍珠似的耳垂。

她的心弦被触动,泪水如雨,哗哗淌流。转过身;她踮着脚尖,拉下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唇……

祭先祐裸程上身,抱着古怡童,步上天梯似的长石阶,回到房里,罗心已将一切收拾完毕。卧室整洁如初,薰香祥和,空气中不存在一丝暴戾。

祭先祐将古怡童放上床,扶起她的颈子,在枕头下垫人她那本笔记。“以后,都是我的枕边秘宝——”让她躺上双人床,摸着她的脸,怜惜地吻去她的泪痕。

古怡童摇着头,双手覆在脸上,掩盖绝美的五官,隔开他的唇。“别这样……”我不值得……“她并没有像他爱她一样地爱他,这是不公平的……

祭先祐的吻凶猛地降下,吮咬她呜咽的小嘴,舌头狂狷地纠缠她。“不该带你来祭家海岛的——”他突然这么说,大叫罗心进来,而后跳下床,旋身离去。

“夫人。”罗心来到床沿,低声温柔地叫唤古怡童。

“……罗心……”哀伤的美颜楚楚动人,古怡童一下柔弱许多。

罗心看着他凌乱的衣衫和血迹斑魔的玉足,扶着她下床,“我们到浴堂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