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她下意识仰首,脑海里闪烁的画面与祭先祐的脸相叠。“为什么……”朱唇轻启,细碎地喃言。为什么他和她脑海里那个脸容晦暗不清的男人,讲了同一句话
冷吗?
连嗓音都相近。
“你在发抖。”祭先祐凝视着怀里的她。
“你……”她看着他俯下的俊颜,美眸底流转着复杂的神采,像是种化不开的情慷纠葛。“你曾经对我讲过相同的话是不是?”虚弱的嗓音宛如发自灵魂深处的轻叹。为什么此情此境,让她有种似曾相识感。
电梯门当地双敞,祭先祐抱紧她纤细的身躯,沉默地走出电梯。柔和的灯光沿着长廊迤逦,丝绒地毯在脚下发出缠绵般的细语,罗马式的公共门厅,流泄着豪华的金色光芒,时间在回廊、过道里消逝。
祭先祐打开江百川住所的大门,玄关处,惹眼的双喜字样,引导他进入正确的房间。
这间“新房”过于典雅,并没有媚俗的红色喜气。象牙色的双摺门隔开了起居室与卧室,考究的法式宫廷摆设,佣懒而不失尊贵。寝具全是新购置的,空气里弥漫着高格调的香味。
祭先祐将古怡童抱至法式午睡沙发上,让她静静倚偎在丝绒布面的温暖里。“江百川今晚不会回来——”他站在斜倾的椅靠边,俯着俊显对她说。“‘公务缠身’,他得谈下,笔重要生意。”
古怡童动了一下身躯,无语地望着天花板。烛抬式吊灯的光影像是一簇簇小烟火,一闪一逝地庆贺着这个“新婚夜”。
她的新婚夜呢!早先行完礼后,便不见“新婚夫婿”的踪迹,原来,他谈生意去了呀!
“呵……”她轻笑出声,身躯由沙发里缓缓滑到地上,月晕色的长礼服,裙摆如花般盛开,覆盖着地毯。“今晚,我不是个‘新妇’,倒成了不折不扣的‘弃妇’。”顿畔枕靠着椅面边缘,疏离的自嘲中已不含任何苦涩。
这么糟了,她无须当祭先祐面前掩藏自己,什么尊严、千金风范也无须硬撑了;他清楚太多事了——包括她已是个遍体鳞伤、一颗心满是疮痍的女人。她跟江百川之间怎么回事,祭先祐全部知道的,不是吗?
“不会有人知道今晚的‘江氏夫妇’没洞房。”像是不经意地丢下话,祭先祐旋身走出房门。
直到他的背影离开,古怡童脸上始终保持着虚幻的笑容,呆坐在地上,像朵蔫了的昙花。今晚月下,她注定独守空闺……
“你该喝点酒,”祭先祐的嗓音陡然又起。“特别是今晚——”去又复返,手中多了两只雕花水晶杯和一瓶artell蓝带。
古怡童回过神,盯着斜倚在门框的他。
身为江百川的特助,祭先祐很清楚,“公务缠身”是十足的籍口,江百川只是更了解了一些事,否则,不会在这人生中重要的一夜,把“新婚妻子”丢给“特别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