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闻还是没说话,静静离开围栏边,走回房里。
粱栩跟在多闻背后。“不过,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她停顿语气,看着多闻坐在床尾凳摺衣服。
多闻背对梁栩打开祭前军的大背包,细细整理每一件物品。
梁栩继续说:“你应该知道祭家是一支特殊的宗族吧,听说他们的伴侣都是命定的——前军娶你也是一样,他只是注定得娶你,像一种责任,家族神秘的传统在你身上应验,他只能娶了你,跟你在一起。你以为这不是‘照顾’吗?这当然是照顾!不是爱!你懂吗!”
梁栩的声音终于停了。多闻打开从丈夫背包底层取出的丝绒束口袋,手伸进袋口,有种令人怀念的触感滑过她指尖。她拿出第一件物品,一本素描簿,纸真有些泛黄了;接着是,绣有她名字的小袋子、她亲手做的松果钥匙圈,上头还别着她家的钥匙,以及那条他保证会交到前军手里的方巾。多闻将这些物品放在腿上,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
“多闻小姐,”梁栩的声音又响起。“你充其量只是用命定锁住前军,我却能将前军从命定拉出——”
“有些女人觉得能将男人从婚姻里拉出,更证明自己身为女性的魅力,可最终她还是会嫁给那个男人,求一段完美的婚姻,这是为什么呢?”多闻轻声细语,打断梁栩的嗓音。“梁栩姐,你将前军从命定拉出,难道不是想嫁给前军吗?”
落地门外的露台啪地一声,有风筝掉在外凸的花坛中。
梁栩一愣,突然觉得自己被这个外表娇弱的女子看透了,纤指插进发譬,狠抓了一下,耳上的小花掉落。“多闻小姐,也许你现在很得意,但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会长久!”她瞪了多闻的背影一眼,愤怒地转身离开。
多闻低垂着脸庞,打开束口袋,收好丈夫保存的东西。梁栩怎么知道他们的婚姻没有爱情呢……
“多闻——”祭前军的声音从起居室传来。
多闻站起身。他正好通过门拱帘幕,进卧室。“妈做了点心给你吃——”一手端着加盖的瓷盘,一手提着保温餐盒,走到圆桌边,摆好食物餐点,妻子迟迟没过来。他转头看她。“怎么——”停住语气,视线焦点落在地毯上的蓝色小花。他走过去,捡起花朵,又看到露台花坛的风筝。有人来过是吗?”
多闻旋身凝视他,点点头。“是梁栩姐。”
祭前军用力地握拳,把花捏碎在胸口。“她怎么会出现在海岛!”
“应该是元祠带回来的,”多闻走到他身边,柔荑拉下他的手,让他松开握花的掌心。“我听总管说,他带了一群研究者,来海岛考察。”
“简直是闹事!”祭前军低骂。祭元祠无所事事,喜欢到处云游,很容易就会结交一些有的没的朋友,带回来海岛嬉闹。祭元祠会认识梁栩,祭前军其实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但将梁栩带回海岛,这一点,祭前军无法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