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了。多闻听着小浴室传出哗哗的水声,将空碗放回桌逞,躺上床,幽幽合眸。
“前军……”车门外,一个低低的嗓音叫了又停。
多闻睁开眼睛,下床去开门。梁栩抱着睡袋溜进来。两人没说一句话,梁栩迳自拉开一张床铺,睡了上去。多闻愣在门遏,忘了开门,外头雨后的湿空气扑在地脸上。
梁栩看着对面的软垫床铺。她刚刚没选择那床,似乎知道那是多闻睡的,那她现在躺的地方就是前军的床位。梁朗觉得心里喜孜孜地,像是赢了什么胜利,满足地闭上眼睛。
祭前军披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首先看到多闻呆站在敞开的门边。“怎么了?”他走过去,才注意到另一张床上隆起的睡袋。“她怎么会在这里!”这语气有些愠怒。
多闻盯着祭前军,手拉一下门把,准备关上门。
祭前军拿掉肩上的浴巾,说:“我把她叫起来,等她出去,再开门。”。
“有没有良心啊——”梁栩睁开眼睛,语调沉慢地说:“外头下着雨,我睡的帐棚一直渗水进来,这儿还有床位,不能行行好吗?”
“没人叫你留在这矿场睡帐棚。”祭前军冷漠地瞪着梁栩。
梁栩闭上眼睛,拉上睡袋,闭声闷气地道:“我很累了,等我睡醒,找到标本,我自然会走。”她不理他的坏脸色。
祭前军大掌握拳,想一把揪起梁栩丢出车外。多闻却关上车门,走到他身边,温婉地抓住他的手臂。祭前军皱一下眉,啪地一掌拍往墙上按钮,一道帘幕降下来,严严实实罩住软垫床铺这边。
梁栩张眸,盯着帘幕上的影子。他们躺上床,男人将女人抱进怀里,开了灯。
她听到低低的喘息声,一阵娇柔压抑的,一阵粗犷豪迈的,充满情欲。她指住耳朵,缩进睡袋里,那声音还在,缠着她一整夜。梁栩,你这是自讨苦吃!祭前军三十五天没跟多闻在一起,多闻就是那个打你认识祭前军时,甚至更早前军进驻祭前军心底的女人,他们好不容易重逢,你以为祭前军顾得了廉耻?祭前军爱一个女人哪需要廉耻,倒是你梁期用尽心机,让他车坏、失联、回不来,在厄瓜多蛮荒野林里待了三十五天,也没法教他不顾廉耻爱你,你你你——真是自讨苦吃啊!
梁朗怎么可能睡好,一整夜都在幻想帘幕里发生的事。第二天,她顶着熊猫眼醒来,帘幕已拉开了,对面床铺叠成一张沙发,不见男人女人的身影。她用力嗅嗅空气里是否存有暖昧气味。
没有。有的只是淡淡的刮胡水清香。她颦眉蹙鼻,确定只有单纯的味道,便下床,收好睡袋,开始在露营车里东翻西找。
她将手伸进窗门上方的隔板,摸着摸着,脸色凝重起来。她故意留下的昆虫标本不见了!她踮起脚尖,试着往里瞧。
多闻在这时开门进车厢,把梁栩撞个正着,狼狈地摔在地上。
“啊!对不起!梁小姐,我不知道你站在这儿……”多闻上前军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