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莲邦神情凝肃,觉得自己的怒气又被挑起了,一把火隐隐燎烧他的胸壑。他瞪著她,冷声道:“我不会派任何仆佣协助你。”
“我知道。”她笑容依旧,幽黑的瞳眸底映有他的脸。
皇莲邦甩开她的手,转身的动作有些过大、过于焦躁。“我拭目以待。”他重重说了句,快步离开。
又过了一天。皇莲邦返回义大利。
位于罗马市区巴尔贝里尼广场的出版社,意外收到一份海外投稿。
这份影像稿件以“莲”为主题,表述生态。皇莲邦经由员工口中的描述,得知那份投稿作品不算差,也许可以考虑用来取代暂时被冷冻的皇廉兮。正当他这么想,他的员工就把投稿者的资料交给他。
这份作品来自台湾,投稿者自称“采莲者”,没附真实姓名,神秘得很。
采莲,踩莲。皇莲邦忽有所感,觉得这稿件分明是冲著他来的。尤其当他翻到一张焚烧莲田的照片,被挑衅的感受更深。
他不想搞清楚对方是谁,心想,这个“采莲者”如果有点胆识,就直接对上他,无须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虽然员工说有点可惜,他还是下令退稿,不采用。
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没多久,相同一份稿件又来了。这次,投稿者非但没拿掉“采莲者”,还多了一个要求——希望文字部分由“cielo”负责。
“cielo”是扬天莲的笔名。“采莲者”和“cielo”放在一块儿,这令皇莲邦心生怪异。不过,他还是退了稿件,只是这次他附上一封亲笔写的信。
几天后,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说要采天上的莲花……
阳光像聚光灯一样,“啪啦”一声后,落在扬天莲沁汗的脸蛋上。她眯了一下眼,站在a字铝梯的双脚,又往上踩几阶,整个人探出阁楼天窗外,仔细将窗板检查几遍。
没问题。这建筑总算有一扇状况良好的窗子了,只要稍微在窗框磨光上漆,就会像新窗一样。扬天莲想微笑,却笑不出来,脚往下移,身子慢慢离开天窗,还有两阶就要踩到地板,包在她发上的三角巾突然飞落,她反射性地弯身要捡,脚底一个不稳,整个人从铝梯摔下来。
著地那一瞬间,她咬唇闷哼一声,似乎很痛苦,但她很快地爬起,朝三角巾掉落的地方走去。
一个影子比她更快捡走三角巾,转向她。
扬天莲停住脚步,终于露出微笑。“谢谢你,圣徒。”她接过大狼叼在嘴边的三角巾,蹲下身抱抱它。
圣徒舔一下她的脸颊。
“谁带你来的?你自己来的吗?”她对一头狼说话,心里有种怅然感。
她开始整理屋子已经七天了,这一个礼拜里,她没和任何人说过话。海滨别墅的仆佣帮她打包了简单的行李,一些基本的炊具和食物,送她过来这儿。他们接通水源,说这样她比较好整理,除此之外,他们全不能插手,这是“莲少爷”交代的。
原来,他对她还算有情,至少给了水。
第一天,她整理出一间房间,当晚累得沉睡在霉味浓重的床铺上。醒来时,她看著大片剥落的壁纸,觉得自己永远无法整理好这栋建筑。那天她哭了,想哭的感觉早在皇莲邦提及医护所是多婕设计的事时,就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