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眼神变得惊呆。山麓林间野兽多得很,不只克劳斯而已。她放走那些无辜的野兔,显然只会加速它们的死亡。
“哼!”他冷笑,一把将她从礁石上拉起,“你让克劳斯今晨的‘游戏’泡汤,影响我‘赏景’的心情,我干脆拿你取代‘猎物’!”他沉声呢喃,不时眯着眼瞅她。
意识到他的话,她突然睁开美眸,拎冷地倒抽口气,使尽力量推开他。“放开!”她大叫。身子一阵地晃动,鞋底在礁石上踩了空,便滑落人工溪流里。
虽是人工溪流,但仍有些深度和冰冷,她不会游泳,一落水便手忙脚乱地扑腾。邢少溥胸口一窒,俊脸僵凝,直接走入水中,抓着她的双臂一提,让她站直身子倚在他怀里。水只及她的腰部,但她却害怕得脸色煞白,纤手紧揪着他的衣襟,双腿站不住似的顿了下。
邢少溥将她抱离冰冷的溪水,徐缓地走回岸畔,松开铁臂,举止有些粗暴地让她摔在柔软的草坪上。“每一只逃掉的野兔,都得找回,明天清晨你就跟着我上滑雪场!”他神态安然,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漠语气道。
她没说话,手掩着脸,衣服湿透,全身发抖,伏在绿草上,周遭有着沾水的花朵围绕,像是个落水精灵般凄美--
湿透的衣料让她姣好的胴体惹眼地层现,那颤颤的女性曲线太过娇弱,他别过脸,不耐烦地命令:“上楼泡个热水澡,换掉那身湿衣服!”语毕,他皱紧眉心,纳闷自己过于关怀这女人。
随着她住在这儿的时间增长,他隐约觉得她有种本事,可以挑动他的情绪……他不喜欢这个发现!能掌握、支配人的,是他!他是她的债主,他可以拥有她的一切、主宰她的身心,但,她不能!
“你最好本分些。任性妄为,只会为你增添更多麻烦!”想着想着,他突然发泄似的道。表面像在警告她“释放野兔”的事,实际上,他是为自己情绪受她牵引而感到焦躁。
急促的呼吸转定后,她徐缓抬眸,眼神瞥过他湿漉漉的长裤,一股异样、莫名的起伏由心底泛开,搞不清是啥。她咬咬下唇,不再多想,遵照他先前的命令,踉跄起身,踩着不稳的步伐欲往楼梯方向走。
“去哪儿?”邢少溥拉住她,正色问,“你没把我的话……”语未了--
“我要上楼泡澡、更衣!”她打断他,清甜的嗓音依旧抖着。水滴自她前额刘海沁入瞳眸,像是噙着泪水,双眼炯亮亮地凝视他。
他也盯着她。男性胸壑沉缓地起伏,充塞闷气,几乎要咒骂咆哮,她居然这么难被驯服!她此刻的态度是种讽刺,他能感觉到,那双含着水光的美眸里,全是来自她心灵深处的执拗!
两人相凝,视线交缠,四目有着火燎般热切的眼神,但彼此的心思却处于相抗状态。她虽受他钳制,却并不等于认输;他支配她,可情绪却也因她波动!他们的关系,已不纯然是“债”与“偿”,而是男人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