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少溥将烟搁在小几的烟座上,起身走向床边。“你以为我说谁?厚颜无耻赖着他人的地盘,冠上自身名义搞艺廊、纪念馆,自诩傲骨、才气天成,侵占……”
“够了!你闭嘴!”她气得大叫,阻断他的恶毒言辞。她从没受过这么无情的屈辱,痛楚在灵魂深处蔓延,身体疼得无法卧床。她喘着气,十指交握在床柱,费劲拉起趴伏的身躯,斜倾在抱枕上。
邢少溥冷着眼看她。明知她身上带伤,却依旧袖手旁观,没一点怜悯的动作。
半晌后,她裸足站起身,踉跄地走向他,神态像是狂风暴雨后怒放的不知名的花朵,沉静坚强中融着沧桑。
邢少溥先开口:“你最好撤掉艺廊,无论如何,我要收回那幢建筑!”因为在她轻灵淡雅的眉眼间,瞥见一抹疼痛引起的纠结。他有些烦躁而不自在地闪开视线,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抽烟。
他算是在告诫她,给她机会弄走那些艺术品,还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对外人宽厚,他根本可以不需对她说理由,甚至没必要拿文件给她看。今天,他已破例,这女人最好别有不识相的举动。
“我不会撤掉艺廊!”她突然对他说。而后,她优雅地走近他,当着他的面,刷刷几下便把产权文件撕成碎片。
邢少溥猛地站起,情绪一下被激怒,粗鲁地扯住她的双臂,咬牙沉声道:“原来你这么不识好歹!信不信我杀了你!”
“邢氏不再需要产权证明,因为我会买下它!”她仰着美颜对他说。她一定得保住父母的创作点滴,不能教他收回,甚至辱没艺术的价值。
邢少溥挑眉:“拿什么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财务状况!”就是清楚这种穷艺术家没钱作怪,他才认定收回产权不会有碍,未料这女人好强难搞,竟想挑战他邢少溥!“你最好清醒点,我的东西,可不是玩具,能买就买!”他托住她的后脑,长指扯拉她及颈乌发,另一掌握着她的皓腕反剪在后,彻底压制她的身体,贴向他的胸怀。
她抽了声气,脸色闪过惊惶。“放开我!”她尖叫。为这太过敏感的接触,紧张激动地挣扎起来。
“哼……这会儿懂害怕了,”他冷声嗤道,经年累月在雪地锻炼出的坚实体魄,邪气地压逼着她,“我倒忘了你是个女人!找个男人,用身体换钱,的确可以达成任何愿望,不过……”他顿住语气,眼神怪异地定在她脸上--
“我邢少溥拥有的东西,就算你从妓、当人情妇,也休想买到!”他扬高嗓子,话里夹有一种严厉的鄙视,仿佛在警告她别痴心妄想,作践自己如同那些俱乐部会员带来的女人般!
从妓?!当人情妇?!这样尖锐恶劣的字眼,直穿耳膜,她瞬间停止挣扎,眼中满是屈辱。“你什么意思?”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泪水流下来……她的二十二年里,惟独今天最难过--这个男人,除了轻蔑她的父母,还想糟蹋她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