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之中和杜露。
四个人照面,气氛突然僵凝,尤其是江之中,他脸上有著明显的惊诧。
好一会儿,杜露略微急促的嗓音打破沈默。「阿中,我先回去!」眼神闪烁地掠一眼江百川,她匆匆坐上计程车离去。
江百川若有所思地看著计程车驶入车阵,直到车影消失,他才回神盯上江之中的脸。「我订了机票,你带她回江家。」他简短交代,迳自搭上另一辆计程车离开,留下依旧震惊的江之中与面无表情的于采忧……
「你认识江百川?知道台湾的江家?」像是审问罪犯般,江之中双臂获直,大掌抓握沙发扶手,上身倾前怒视沙发里的于采忧。
当他看到她和江百川同行时,一股强烈的被背叛感如狂涛涌向他,几乎溺毙他的理智。显然她知道的事,比他想像的多、比他猜测的深!她清楚他的程度,早早超越「江之中」、「深渊」这几个字……江家派她来接近他,好在他身陷情爱心志软弱时,一举逮他回「笼」吗?好……好一出烂戏码!
「江家给你好处,让你来演戏给我看吗?」江之中咬牙沈言。看著她沈静无油的表情,他更加发怒。她的神秘掀不开,一层一层全是假,她骨子里是个天生做假的演员!「我还要看你演多少戏?冰冷强悍的冰山美人、心灵受伤的脆弱女子……接下来是什麽?我们的女主角丫日日」
「你希望看我演结局吗?」沈默许久,她终於开口。美眸中带著不知是泪还是光反射的亮点,瞅著他,道:「江之中!任何人都可以欺负我、不当我的存在、轻蔑我、怀疑我,就你不行!你说过要知道我的全部,你为此欺侮我,我就撩开全部的伤口给你看!」拍言词激烈,字字伤痛,彷佛这席话是她内心深处淌出的赤红鲜血。
他无法动弹,思绪被她的话定住,一双鹰眸炯亮不瞬地对著她。她也看著他,双手掐著他获在沙发的健臂,指甲泛白地陷在他的肌肉里。时间恍若在他们周身倒流般旋转著,空中只存她忽强忽弱、时高时低的喃言,诉说著他想知道的「全部」
被吴英指控偷相机而逃离江家的那天,她走了很远的路,却怎麽也走不出个方向,去自己该去的地方。就像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般,暗沈的天空下起倾盆大雨,淋得她一身湿透。她将母亲遗留的相机揪在怀里,不停地跑,没神没魂地在雨中狂奔,待她双脚疲累停顿时,她已来到母亲坟前。那张镌在墓碑里的母亲照片,美丽温柔如昔,母亲的眼神、永远看著她,可她还是觉得孤独寒冷。她倚在墓碑旁,不知哭了多久,雨滴不再落下,身子暖了起来。她抬起泪颜,发现肩上披了男性外套,一双长腿矗立。
「对摄影拍照有兴趣引跟我那个弟弟一样。」男子看见她怀里的相机,淡淡地撤了一下唇。「你是吴嫂的外甥女……」
她听著夹杂在雨声中的男音个,一瞬也不瞬地看著男子。她见过这个人!他是江家大少爷巴巴江百川,能叫出江宅每个佣人的名字,是个卓越不凡的青年才俊……
「你得为自己找个生存之道,让人尊重你。」当时他二十二岁,在社会上已备受尊重。
他身上强悍、高傲的气质,让她有所顿厝——
人是得为自己争强、争气,她一定得翻身,否则就对不起自己!
三是江百川教你的吗?」时间啪地跳过,他总算知道她的全部。「他教你哪套立足社会的方法?是他,才让你重名重利?」他抓著她的肩,用力摇晃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