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石块划破她的白曾肌肤,鲜红的血珠从她手臂渗出,随著发梢滴落的汗水蚀过,让她疼得蹙扭眉心。好不容易她出了巷口,重新置身於喧嚣的市集,就见那几名男人也赶到这边。她倒抽口气,马上往人最多、最吵闹的地方挤。
她混在人群里,身形被当地人的长袍掩著。她以为她暂时安全了,但还来不及喘息,她便发觉人群里的不对劲——
这群人高声嘶吼,眼神凶恶带鄙夷,愤怒气焰高涨,他们全朝同一方向,彷佛共同唾弃什麽般做著大手势、指著人群中央。他们并不是针对于采忧。不过,她隐隐不安,遂挤住前察看,而後她吓了一跳!
那名被江之中取了绰号「黑黑」的小女孩,四肢受缚,凄惨地蜷在地上;一对夫妻跪在一旁泣诉,似乎在求饶。另一名看起来威权十足的男人,一手执弯刀与皮鞭,一手握著那枝她早晨才送给小女孩的钢笔,大声斥喝著。
这是什麽情况!?于采忧浑身一震,倏地明白,黑黑被误为是偷儿了!
像是受了什麽刺激般,于采忧突然觉得自己听得懂周遭的方言土语。他们吼著「偷」字,催促著行刑。在这个地方,偷窃是得断手的!她失了神,美眸呆凝地看著那名高大的男人割开黑黑双腕的束带,如同抓小动物般将黑黑拎到石台上,拉著黑黑瘦弱的右手,就要落下弯刀——
「住手!」于采忧大叫出声,冲上石岩,撞开男人。「住手!钢笔是我送她的!住手!不是她偷的!不是她偷的……」她抱住黑黑,情绪失控地尖吼。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群众更加鼓噪,那几名追击她的大汉认出她,随即奔向台前暴吼大叫。被于采忧撞开的高大男人,脸色一变,大步跨回于采忧和黑黑前方,以弯刀指著于采忧,质问的粗声嚷叫不停。
「不是她偷的!」她将黑黑掩护在臂弯里,一手挥开亮晃晃的刀身,雪白柔萋倏见血淋淋的伤痕。
见血的快感、红色的刺激,骠悍的沙漠民族,人们因见于采忧受创,激昂地呼叫,就像疯狂的异教徒,他们手舞足蹈的起哄,等著观赏男人执刑惩罚于采忧。
「住嘴!黑黑没偷束西!我们从没偷窃……」她硬著嗓音大叫,绝美的容貌上,神情怪异,彷佛没了、心魂,完全无感手臂刀伤的疼痛。「我们从没偷窃……」她不断重复这句话,但没人听得懂,当然没人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