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霞曜受教地点点头,收好螺丝起子。“谢谢,温老师。”
温塥说:“我才得向你道谢——”沉了沉,他执起装仙人掌汁的啤酒杯。“昨晚,是你和小葛送映蓝回来的吧,那丫头喝一点酒就会醉得无理取闹,是否给你们添了麻烦?”
景霞跃表情凝思,好一会儿,道:“温小姐昨晚应该是没喝酒,她在车上表现得很文静……”对当事人很不熟似的语气。
温塥喝完剩余的仙人掌汁,置妥杯子,阳光这秒钟闪耀在他右手绷带上。他说:“把帐结了吧……”
早餐就喝白兰地加咖啡。磨好豆子、煮好咖啡,起居间的松木雕花圆桌上,摆好了所有必要物品。
温映蓝站在法式躺椅前,将取自父亲房里的酒,温过后,倒进白瓷杯,点火燃,不等酒精烧尽,她一手持壶,灌注咖啡,挤奶油泡,弄好一杯白兰地咖啡,热的,她不怕烫口,呼噜噜地喝进肚,丢下空杯,进卧房浴室。
她要泡个澡。她昨天就该泡个澡,在被那场雨淋湿后,她若听亚杰的话,泡个澡睡个觉,不去“1492”,是不是不会有接下来的事?
不。他说他在甲板时,就想对她那么做……双手抚上胸前,温映蓝瞅着镜子里的女人,好陌生,不像她,像一朵吸饱水分养分、过分被滋润的鲜嫩嫩花儿,冷艳的容颜、妖氛的红唇,轻轻地吐息,逸出柔腻娇吟——这个女人不是她!温映蓝惶惶不安地退一步,赶紧去扭开浴缸水源,让烈烈声响掩盖自己急促的呼吸。
“映蓝——”一个嗓音似在帮她做确认。“是你在里面吗?”脚步磨地,走了又停,一会儿,才接近过来。
“亚杰?”温映蓝呢喃,靠向浴室门,开门。松亚杰正正站在门外。
他说:“你的房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手里有一束月下香。
“这个……丢在外头客厅桌上,我还以为霞跃在这——”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温映蓝打断松亚杰,有点反应过度,抢夺般地拿下他手里的花束。
松亚杰歪头一笑。“也许老师有事找他谈。”
她房间外有个与父亲共用的小客厅,亚杰可以自由进出。“他又不是爸爸的学生,爸爸会有什么事找他谈?”温映蓝没好气地说道。
那个男人一定不行!不能在父亲眼下来往……温映蓝平静心思,移步至床头。她的床头和他的床头相同,有扇窗,她也于窗台摆阅读灯、指针闹钟,现在,她找一个可爱的小花瓶,把月下香插进去,占去闹钟前的位置,挡掉催人的时间,只让香味缠绵的花朵盘据往后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