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笑,武邦稴愈加懊恼了。学生们想笑不敢笑,个个将头埋入水下,咕咕吐气闷笑,这样比较不会刺激得邦邦老师火大,多加百公尺蛙泳什么的。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偷笑了,”贾志矜站起身,纤指轻轻在鬈翘的睫毛下掠了掠,摆出导师架子,交代。“认真上‘邦邦’老师的课嗯。”
武邦稴又唉吼了一声。贾志矜提著鞋,往门口走。
“老师今天为什么迟到?”一个学生的声音爆出。
“你的衣服跟昨天同一套eanuengaro,鞋子也是。”另一个眼尖的孩子对国际时尚很敏锐。
贾志矜回眸,也许是哪根筋脱轨了,嘴里竟这样说:“昨晚在男朋友那儿过夜,没衣服换,下午就不一样了──”她一转身,那甜美的笑容太绝艳,纤纤身姿无比娇娆。
她的心情很好呢──一点也没被早上出现在罗悦房里的美女影响!往外走的步伐特别轻快,周身开满无形的清晨红玫瑰。
背后传来邦稴老师喊“下水”的声音,大过鸣枪,可却闷闷重重地,不响亮,妤怪──
也倒是有心事嗯?!
第四章
“沉思者”的头什么时候变那么大?也许,那不是“沉思者”而是“烦忧者”──因为烦恼过多,所以有一个与身体不协调的大头。
一辆福斯金龟车,车身彩绘著鲜丽的莲花,拆了车头盖的行李厢,这会儿露天放著奇怪艺术品,琉璃做的,样态像是仿大师“沉思者”失败后的别脚作,过大的透明头部中,一团乱的铁丝穿插著尖锐钢刺,带著强烈冲突感──夕阳一洒,流染鲜血般的红,仿佛可以捕捉一种具体而微的恐怖──那铁丝衍生的钢刺,像武器,冰冰冷冷地,要刺破琉璃脑袋。
罗悦撇撇唇,斜倚著车门,扒扒头发,双眼依旧看著停在街角咖啡座前的金龟车。不知主人是谁──那尊怪异的琉璃作品──他真想让它放进神的便利屋。
“不行!”一阵急得跳脚的声音传来。“女生不行啦!快下来……快下来啦!”
罗悦侧转脸庞,望向斜后方不远处。
这个文教社区,到处都有趣事发生。
一道高十七公尺左右、疙疙瘩痞的厚墙,像山崖险壁,矗立在小公园边。
“下来啦,子纯……”一群男孩七嘴八舌地喊著像蜘蛛人般黏在墙上的女孩。“下来啦!子纯!我们都爬不上去了……女生怎么行……”
“闭嘴!”墙上的女孩吼道:“我以后是要登k2的,才跟你们蠢男生不同!”稳定清晰的嗓音饱满勇气。
所以我们可以放胆说:“主是帮助我的,我必不惧怕。人能把我怎么样呢?”
罗悦经过一个正在对路人谈《圣经》的传教士背后,长腿跨过矮小的扁柏树篱,进入小公园,走到男孩群里,站在攀岩练习墙下。
墙上的女孩往上爬时,遵循著「三定点一动点”原则,基本技巧扎实,显然受过相当训练。
“加油!纯子──”嘈杂的男孩反对声中,女孩注意到不一样的成熟男性嗓音。
“加油啊!攻顶有奖励,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