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荧惑一阶一阶攀爬桅杆梯,时不时昂仰美颜,望着桅杆尖端的花布长尾旗如一条闪亮的鱼儿,随风飘游。
鼻端嗅闻着咖啡香从上方漫下来,梁荧惑到达第一层了望台,连接上一层的,是痤绕着桅灯杆的螺旋阶梯,不用攀爬——优雅地走上去就行。
桅灯像盛开的花朵嵌在螺旋阶梯中,月晕色的光芒好浪漫。梁荧惑微提裙摆,款步抬级而上。
“好吧,就按照大少爷你的喜好设计——”美艳厨师格丽的嗓音有韵有调,缠绵在夜风中。“我先下去了,不陪你在这儿吹冷风。”
“晚安。”皇泰清点燃一根煤烟,叼在嘴里。
梁荧惑出现在阶梯口。美艳厨师格丽正好要绕过围栏,准备下楼。“妹妹还没睡呀?小女孩太晚睡,不好喔,呵呵……”
不知怎么搞的,梁荧惑觉得格丽对她讲话时,总是带着调戏的成分,让她没办法给这位“姊姊”——彗星——扫把星,拖着狐狸尾巴般、风骚的扫把星,好脸色看。
梁荧惑冷凝美颜,瞪着格丽走下阶梯。
“怎么上来了?”皇泰清转头看梁荧惑,白烟冉冉滑过他脸庞。
梁荧惑看着白烟里多出几分魔魅的俊颜,无法避免自己受诱惑。她走到他身前,盯着小圆桌。桌上有三亚咖啡,一定是中南美那个曾接受他援助的村落,栽种的豆子研磨滤煮,气味很香,想必不会苦涩,这种夜晚来上一杯,也能好眠。
“我从来没有上来这儿喝咖啡。”她说。
皇泰清盯着她一会儿,淡笑,垂眸,捻熄烟蒂。“你想喝咖啡?”她不能喝咖啡——他的惑惑对咖啡因过敏,任何含咖啡因的食物饮料,都会让她心悸、颤抖、呼吸困难,严重的话,甚至休克昏厥。
“我从来没有上来这里喝过咖啡!”梁荧惑重复一次,语气有些强烈,美眸隐约起了水光。“反正我最适合一个人独处。我很坚强,我在雷区石洞被灌药,也没死掉——”
“你说什么?”皇泰清神情一冷,低喃:“他们用灌的……”松巴·梅赛迪斯那混蛋!大掌插地往桌面一击,震倒了杯壶,咖啡汁液流染桌巾。
“然后呢,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他站起身,抓着她的肩问道。
梁荧惑愣住,从未看过他这种杀气腾腾的表情。
“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皇泰清凶嚷。
梁荧惑眨眸,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泪水溢出眼眶,哗哗淌下。
“惑惑?”皇泰清呼道,将她拥进怀里。“你很害怕是吗?”
梁荧惑摇摇头,抱紧他的腰杆。“他们只有灌我药……没有对我做什么……是你带我回来的,对不对?”
“从来都是我带你的。”皇泰清柔声低语,更加拥紧她,唇落在她发上。
梁荧惑想起她还在学校念书时,只要校方举办任何比赛性质的团体活动,有她参与的那一组总是会输,同学都说她是“祸星”,班上的最大公害。每年,学校运动会,他们班都会输得极惨,成为年级垫底,同学们老把怨气往她身上发,怪她这个祸星,取笑她人美祸水。她常常觉得愤怒又委屈,她自己一个人的比赛,都是赢的,家里摆满她的个人奖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