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荧惑难过不已,问母亲:“为什么我叫做荧惑?”
王蓉蓓坐在床边,摸摸小女儿发烫的额头,覆上湿毛巾说:“荧惑有什么不好?”
“同学郁叫我‘祸星’……”梁荧惑委屈地低语。“妈咪……是不是我害死小狗……”
王蓉蓓温柔地微笑,安慰女儿。“是你救了小狗,不是吗?”
“可是它死了……”梁荧惑摇摇头,窝进母亲怀里。
“妈咪……我是不是祸星…”
她很在意这个问题,尤其这一天,一个生命在她眼前消逝——
也许,她真的是同学口中的祸星……
第一章
很抱歉,我仍持续这个调性,不管过多少年都不会改变,这是初始就注定的,今后也将是我的原则,如果你已经腻了,那趁早觉醒,另寻新鲜,我知道你喜欢猎奇,你大可抛下我,做个解脱——我恭喜你。
你没必要使自己陷入矛盾的痛苦中,假使……假使你还有一点爱我,那我会安顺地沉睡在你心底,陪你。
右手的剧痛是在毫无知觉的那一段时间平息的。梁荧惑恍恍惚惚地眨动浓翘的睫毛,一盏摇晃的吊灯映入眼帘。她似乎睡了很久,久到陆地变成沧海。
海涛如情人喁喁私语,静谧气氛中有几声鸥鸟鸣啼传进来。这间舱房舒适得不像话,简直跟饭店豪华套房没两样。
雅致的苍蓝色天花板画着飞鸟图,吊灯如日,感觉就像一片天。这床、这暖被是云,柔柔围裹她身躯,曾经,男人说她是天空最红的一颗星,适合留在他身边。这次,男人似乎是要将她送远。
梁荧惑皱凝眉心,坐起身,固定在胸前的右手无法抬举,她想起自己的右手应该是断了,不知是谁给她穿了件单肩裙装,象牙白的,镶滚翠绿边,神话式风格,看样子会有好一段时间得穿这左单肩式衣服,并且不能活动,难怪有人急着把她送远。
很好——梁荧惑双眸冷凝下床,裸足往起居室走——不过是断了一只手,她还知道怎么吃饭。
通过双摺门过道,起居室里没点灯,暖炉嵌在黎巴嫩橄榄树木做成的墙中幽幽释放微光。梁荧惑走向角落的书桌,绕到桌子与两面墙隔出的三角区域,拧亮水滴状琉璃立灯,一只椭圆大土罐被支架环套,稳固地放置在灯下。这可能是个古物,据说中亚某个部落酋长为了感谢男人建医院、设学校的慈善义举,特地送给男人当纪念品。
土罐里有各式花儿,新鲜的,朵朵都晶莹娇艳,花姿迎立,簇拥着插在土罐正中央的一把轻剑。剑是男人的,鲜花代表女人,一朵就是一个女人,男人身边有太多来来去去的女人!
梁荧惑左手抽起轻剑,唰唰地挥了两下后,插回去。
“反正都是流星。”红唇清冷地低语,她踩过一地落花,走向窗边。
临窗的骨董圆桌上摆了餐食:虾仁鹰嘴豆义大利面。
一双筷子放在洁白的巾布上。
梁荧惑神情凛了一下,拉开椅子落坐,左手拿起筷子。左手持叉不成问题,何况吃义大利面更应该用叉子,但她是梁荧惑,当然没有理由让这某人刻意的安排给难倒,好吧,筷子就筷子——不过是断了一只手而已,她还知道怎么吃饭!
白霭然进入舱房起居室时,看见梁荧惑背对门口,坐在窗帘垂合的窗边。她发出嗓音说:“你醒了?”
梁荧惑没吭声,也没回首。
白霭然步伐轻盈如仙,走到梁荧惑身旁。“泰清把桌子固定在窗边,就是希望进餐时能一面享受海景。”柔荑拉开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