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那种时刻,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她说,想着雪地、想着蔷薇花,想着自己是雪地、是蔷薇,在沙滩,她就是那沙、那海。
那么,你就别动,让我来取夺你。
皇宇穹手一伸展,将毛皮大衣披上蓝馥阳的胴体,把她从爬地蔷薇丛里抱出来。
“冷不冷?”他将她抱得很紧。
她也揽着他的颈子。“今天有阳光。”微微一笑,美眸迷蒙地半垂合,鬈翘睫毛沾了微小——如果不是她的男人,如果不是生长于这块土地,绝无法觉察——的细雪花。
皇宇穹吻吻蓝馥阳的眼,然后唇。她是个有点奇妙的女人,仿佛真与他一样,在这寒冷土地出生,不怕冷,让他尝到的都是暖息热意。
“蓝小姐——”就是那个少一只眼睛的景霞跃,出声打断他们热吻。
皇宇穹转头冷眄他。
戴夸张女乳图眼罩的脸庞,露出性格一笑。“蓝小姐的相机,我修好了。”
皇宇穹眸光略闪,视线回到蓝馥阳脸上。
“我想拍6655321。”美眸凝睇他的俊颜,这撒娇似的音色染有腼觍。
她的相机好久没开镜头,登陆皇家土地那天,车子驶在薄覆白雪的大道上,路灯与雪地辉映得刚刚好,微晕,不刺眼,温柔的向晚时刻,看不见几缕落日余霞,却比任何景致都恬静、唯美。她打开摄影器材箱,他马上要司机停车,下车走走,问她是不是想拍什么?她看看路边的花,看看下车得到解放、乱跑的6655321,还有整齐的高大冷杉,视线最后依然移回他脸上——只可惜她的相机久未使用,似乎故障,使得她什么也无法拍。
“修好了——那么,就顺道过去拿。”嗓音中难察的沈柔,仅有她听得见。
她和他一起住,已经九天了。
他们住在湖上,岩石搭砌的古堡型楼房,有一座圆拱桥梯连接建筑入口与湖岸。桥阶下,碎石道穿贯岸畔雪地,交连一条宽敞马路,和隐藏湖畔各处树林的冰雪小径,不论大路小径,两旁积雪土地一定有蔷薇蔓延成锦绣织毯,云杉雪松耸挺半空。
冷归冷,顶多只是低温,仍有花有树,有飞禽盘旋浮冰漂荡的湖面觅食。他们叫这一带“蔷薇隅”,最早的建筑是一幢名为“蔷薇楼”的双层楼房,座落在距离湖畔一公里半的平广雪原,建筑外墙攀缠绝艳蔷薇,据说已经荒废不住人。
每每,车子行经那幢楼外的马路,蓝馥阳会转头注视雪原美人似的优雅古典屋宇。
“那里面真的没住人吗?”今日多了点不同的例外——她开口问了皇宇穹。
皇夏生说过,之所以叫“隅”,是因为边侧、角落、不被重视,他失意的堂哥、堂嫂在此度过悲凉余生。
没有人喜欢来边缘地带,听说这儿的雪地蔷薇开得越多越艳,越不能住人,就像梶井基次郎(樱花树下)给人的另类启示。
令人感到彻骨的不是寒冷,而是带有残酷隐含丑陋的凄——伪——美。皇夏生说话真真假假,故事成分居多。他在这儿开心采完花便离去,留下皇宇穹安排、管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