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广泽止住尾随的脚步,离她五公尺,眼光定瞅着她。瞬然,他看到——
天地合搭一座牧野舞台,清泉淙淙,溪流潺潺,鸟飞鱼跃,少女旋转轻舞,悠唱甜美小曲,间或呢喃吟诗——
毒蛇来了、毒蛇来了……
奥菲欧带我回家……
就是她!回过神,记忆影像在脑海降下,祭广泽暗暗自喜地挑动唇角。
就是这女孩!人间气质清浅、走猫咪路子、精灵一般的美少女!她肯定清楚他跟踪她,却也不回头看一眼人世间的痴愚。
他笑了起来,心情大好。“宁菲——”
她肯定听见他的声音了,这会儿没鸥鸟鸣啼、没汽笛尖响,0号码头尚处沉睡。
“宁菲,”他的嗓调清晰优雅,好听得很。“我在叫你,就是你,宁菲——”
风卷裹而来的陌生男音,不是伊洛士。
景未央转头。
就在另一根?缆椿上,坐了身穿亚麻白衣裤的男人。伊洛士则站在男人斜后方远处,刚转出鸽子灰的仓库建筑边角。
港口检查哨公告今日检修铁路网,禁止非公务车驶进码头,游客步行范围不能越入0号码头。
景未央看着坐在?缆桩的男人站起,大大方方走在0号码头禁区。
“宁菲,”他朝她走来,自顾自地说:“你来演我的剧吧,那角色非你不可——”
“爵爷,”男人靠近她的顷刻,伊洛士更加快一步,穿入光影迭换中,立现她身侧,他对男人说:“这是我们家的小姐——”
“喔?”祭广泽一见伊洛士,先是挑眉,接着道:“苹果花屿大主的小女儿?!”眼睛盯住景未央。
“未央小姐,这位就是祭广泽先生。”伊洛士介绍男人的身份。
景未央知道祭广泽这个名字,她听父亲提过他是苹果花屿的新移民。移民在苹果花屿长住、延续个几十代,成为有历史、有名望的家族,会被赋予“爵”称,像她的家族、她的父兄,尤其父亲更被人尊为“大主”。这个祭广泽,是新移民,第一代,在苹果花屿尚无庞大家族体系,仍被尊唤一声“爵爷”。
父亲说,此人来自声誉卓著的海岛家族,本是个“主”、是个“爵”,他才华厚实,是杰出的剧作家,今生有幸,能请他操笔墓志铭,便如同参演他的作品,了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