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那个屋顶,我就想到我辉煌的青春……
多少年了,没有滚动的轮子、没有少女的崇拜欢呼与少男的赞叹感佩,当他人目光聚集我身,我只是一个再过几年可能会被叫“大婶”或“欧巴桑”的家伙,早不适合危险性过高的玩意。
偏偏,我骨子里爱逞威逞强的倔性傲性无法冬眠太久,或者是因为暖冬的关系——
不惑而惑,这很糟糕。虽然我离不惑,还有好些年,足以让一个不会讲话的婴儿长成会走会跑聒噪不休的幼童,但也近了,时间本就如火箭。
大师说,要淡泊无争、要稳重谨慎与低调。我最好现在开始学习稳重谨慎,并且时时刻刻不忘形。我念经打坐,修养心性,不再浮躁,一切良好——以为一切良好——却教一只蛇板怀了我的修行。
事情(蠢事)是这样的——
前阵子,去姐姐家小住,外孙dosaur正热衷蛇板,玩得很上手了。他听姐姐说我很会玩滑板,于是,那天吃早餐时,问我知不知道蛇板。那种两个掌形板中间有根不固定的连接杆,两个板下各有一颗轮子的东西(这是两轮蛇板,另外有四轮蛇板——在美国,它们有更正确的名称,这姑且不管,有举都请自行查询——我们家的小孩对有轮子的东西悟性高,当然要玩高危险的两轮板),我玩滑板的年代还没有这种东西,不过我对它有点概念。我告诉dosaur,我当然知道这种东西,我可是滑板高手,任何板的衍生物,我都知道。dosaur说,那阿姨会不会玩?我说没玩过,但有轮子的东西向来难不倒我,我可以翻板,跳板、卡杆……
隔天,姐姐要我带dosaur和卢小小去运动,在地下三楼,dosaur玩蛇板、卢小小玩直排轮鞋。dosaur脚踩蛇板,扭腰摇臀地滑行,悠然来去,经过我身边时对我说,他爸爸认为我吹牛。
吹、牛!
吹牛——这对我来说是奇耻大辱!
于是,滑板高手重出江湖了。我叫dosaur下来,蛇板换到我脚下,试了三十秒,我觉得没问题,我的“板感”还在,好得不得了!双脚先是前上后下,推滑、推滑、快速推滑,接着两脚上板,要正式扭腰摇臀、展现人体力学之美的瞬间,一个重心不对,那蛇一般的板子,滑溜地喷窜,从我脚下消失——
悲剧就发生了!
我左侧落地,左腕、左肘擦破皮,还流血,左大腿、左肾抽痛。dosaur和卢小小都被我吓到了。虽然我马上优雅地爬起身来,要他们继续玩,别管我,他们还是脸色苍白,要带我上楼处理伤口。
我打电话告诉莉莉周周这件惨烈事,她问我干么去玩那个,我说我小时候是滑板高手,我要雪耻!她说,你小时候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不一样了。她还提醒我,我告诉过她大师要我低调的车。我说,我们在地下三楼玩不够低吗?她觉得我是疯子,不要命的疯子。
我以为说是摔而已(我玩滑板从来没摔过,蛇板跟滑板果然不同),擦伤、挫伤很快会好,没事的。隔两天,我的左手没办法抬,使筷有问题。我体会到莉莉周周前年手腕发炎的苦楚,幸好我是“双手流”,负责写字的右手,持筷也行,我左侧创伤,当起右右右右……人。
邪恶的“蛇”板让我没辙,即使它装上轮子,这撒旦的化身……我摔倒的那一刻,真切体验到那对男女被逐出乐园的苦,人生啊?!
到了这个年纪,实在无须雪耻,守而无为更是王道(滑板技术无衰即可,不要强求会蛇板……这种年纪了,什么都得是这个道理)。
很重要,但难以看出相关的附笔:以时速八公里为目标——不是骑脚踏车、不是跑步,其实是裸泳。裸泳比玩蛇板安全,除非遇到海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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