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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钥 岳靖 1764 字 7个月前

“啊!”她叫了起来。“我还没把故事结局说完呢——长发姑娘隐居森林,生了一对龙凤胎,某日在河边终于与流浪找她的王子重逢,她发现王子眼睛瞎了,伤心地哭了,泪珠滴进王子眼睛,王子重见光明,两人喜悦相拥,王子带着长发姑娘和两个孩子回自己的国家,做了国王,从此国王与皇后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是国王与女奴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他纠正她,带着她走进出现在眼前的橄榄树宫殿。

最大最茂密那棵橄榄树下的黄石,隐布层层岁月累积的青苔,有多久没阳光照到那儿了?

祭广泽戴着墨镜,坐在车里,看着尤里西斯街六十三巷三百二十一号庭园里,一个人在种树的小男孩。

小男孩穿着一套功夫道服,头戴草帽,怎么看怎么不协调。他的母亲在干么?

不是很会做衣裁缝吗?怎么让他那副德行?

他越看越不对,想起他跟随小男孩的母亲在橄榄树宫殿几乎过着幸福快乐日子的那些年。当时,小男孩的母亲是他踏实的女奴,虽然她后来对他好像不是那么毕恭毕敬,常常阳奉阴违,但他们还是很美好。

直到有一天,他的死敌——现在绝对是死敌——大爵士入门造访。那家伙那时其实是来谈他看上的演员合约事宜,但却多嘴找碴地问他何时与潘娜洛碧结婚。这问题在他心上扎一根钉,他说他不会跟潘娜洛碧结婚。

大爵士哼哼笑,说:“喔?你爱上了她。也许缤纷也不是我的命定伴侣,想想当初我要是不娶她,她应该不会死……”朦朦胧胧的话,又在他心上扎一根针。

他开始创作不顾,很烦躁,好长一段时间,夜夜坐在床边看着他美丽的女奴。

他不断想起他的两位前妻,她们的脸孔,很模糊,他尝试在脑海描绘,却总是变成潘娜洛碧,一种不知是恐惧还是什么抓住了他,让他收回抚着她睡颜的手。

不知过了几年那样的日子,也许只是几个月或几天——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除了潘娜洛碧,他什么都无知,他在夜里紧紧抱着她,忽而匆匆将手从她身上抽回,然后又深深埋进她身体里求安心——

总之,后来大爵士再次找上他,说他既然创作困顿,不如转换环境、转换心情。那家伙讲了很多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的理由,反正那阵子他犹如着了魔道,听大爵士的建议,离开橄榄树宫殿、离开潘娜洛碧,到理想岛全心投入工作,扩充事业版图。

他不稳定的疯性没发作,只是他常常望着海,想找一个归处。他的灵魂不想再漂泊,终于、终于回到他想回的地方。

潘娜洛碧当母亲了,她的孩子叫大爵士爸爸,这才使他疯狂起来,喝醉到她家闹,开车撞她家庭园,挖走她家的树——理所当然、理所当然,他本是疯子,那橄榄树宫殿本是他的,一花一草一木皆他所有,若非遭奸人……

大爵士走出橄榄树宫殿。祭广泽停顿杂乱思绪,瞪着那可恨摸摸小男孩的头,离去了。

一会儿,小男孩的母亲走出来。他看见她身上穿的衣服,心头猛震一下,手捏紧方向盘。

她出来帮小男孩擦擦汗,递饮料给小男孩喝,而不是依依不舍送那该死的家伙。

很好。祭广泽舒心些许。她还穿他买给她的衣服,一直如此吗?是的,他几次酒醉来她家闹,她依然给他解酒、擦身、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