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了句话,男人偏过脸庞来,咧嘴让月光反射一口白牙。欧阳荷
庭皱眉,坐回午睡沙发里,背对窗户。
“喵——”跟主人一样体贴的猫咪在问他怎么了。
欧阳荷庭视线缓缓地对上电视机前的双人沙发。他明白为什
么是与小格局客厅不相称的大萤幕了——这不是一间客厅!这地方
是情侣巷——情人住的地方,情人来的地方——当然不会有客人,
当然不需要大客厅!这是一间起居室,可以穿着贴身衣物与情人依偎
在双人沙发,观赏文艺爱情片的轻松温馨场所!
欧阳荷庭突然觉得有点生气,烦躁地站起,听到脚步声,又坐下。
门在他坐下的同时,开启了。
“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想喝水吗?”恍若重返昨天相遇的时光,她
的问题接二连三。
“我的衣服鞋袜在哪儿?”这回,他也有问题。“还有腕表——”
“腕表?”平晚举愣了一下,而后微笑。“嗯。在我这儿。”她轻袅袅地走向他。
他发现她换过衣服——不是早上的长衫裙——淡粉色的合身
无袖洋装,半正式的小礼服,是因为与男人共进晚餐的关系吗?
欧阳荷庭眉头折出深痕。
“你别生气,”她站在他眼前,离他好近,身上的香味缭绕他鼻端,甜润的嗓音温柔地说:“海英总是这样,乱决定诊疗费,他不是贼
“你为什么要帮他说话?”欧阳荷庭冷声开口。
平晚翠低敛鬈翘的睫毛,美颜沉静。“因为我清楚他是怎样的
人——”
“你们是夫妻吗?”想也没想,他这问题真的太冒犯、太无礼而雕
夷所思,简直发神经!欧阳荷庭抓了抓发,欲站起,她却往他身旁落
坐,让他僵住。
“我们不是夫妻,”她说:“但我朱知道以后会不会是……”
她想嫁给一个贼!这想法窜过欧阳荷庭脑海,竟教他心脏快停
了。他猝然离座,说:“我该走了。”
该死的衣物间在哪里!他的衣服鞋袜在哪里!他今早来此,是要
拿回自己的表,现在,表又在哪里!
欧阳荷庭立走着,不知该怎么走,就在这一秒,他看见廊弯处挂
了一幅“罂幂花田”!他快步趋近,瞪着画。是赝本,假的、偷的!他明明毁了它,正正毁在中心,不是吗?
“哼,”一个浅短的冷嗤笑声。“我修补好了——”
欧阳荷庭转头。原本只开一朵花的水晶吊灯,一个闪忽,十三
朵全开了,光芒盛绽。
在这屋里,海英来去自如,灯键在哪儿,他清清楚楚,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