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笙笙一凛,抑了抑情绪。“负责任的男人才懂得保护女人——”
“妈咪,女人为什么需要男人保护?”何蕊恩又问。
杜笙笙语塞一下。
何蕊恩直言细语,像在讲述一则故事。“爸爸说你生我那天,加汀岛下了很大的雨,你们因为细故吵架,后来,你冲出屋外,消失在雨中,等爸爸找到你时,你已经在雨里的扶桑花丛边生下我了,爸爸说你最痛苦时靠的是自己的力量,他都没保护到你……妈咪,我是你的女儿——”
“蕊恩,”杜笙笙语气温缓了下来,素手抚着女儿的额头、眉毛。“你就是要去无国界,对吗?”
何蕊恩眯起眼睛,感受母亲的抚触。“妈咪,你那时问我,那个男人已经表明不负责任,我为何还跟他在一起……我想说,因为他很诚实,比任何说花言巧语、骗女人他肯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都诚实。妈咪,我喜欢他,真的很喜欢,像你喜欢爸爸那样——”
“傻瓜!”杜笙笙柔声斥责,捏一下女儿秀挺的鼻。“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找妈咪——”
“嗯,我一定要哭着回来找妈咪……”何蕊恩轻轻地,笑了。
【第七章】
最难过的那段时期,居之样尝试透过屏幕,看何蕊恩演的电影。
投入战地慈善工作,无法分散他对她的想念,他以为他是肉欲派,怎会受这种不必要的情绪折磨——他该死地想念她!想念那个跟他一样是肉欲派的女人!
“regen的电影?!”收队归返的飞行中,安秦的疑惑总算在看到荆棘海地区高顶教堂一线喷亮的屋脊时,得到解答。他推了推背窗躺在胶囊般窄小个人舱床里看影片的居之样。“我还以为你在看出队日志数据带。”原来归途沉溺雨中,当忧郁诗人!
“要不要来瓶啤酒?”打开窗下的小冰箱,安秦找不到啤酒,拉一下舱壁中的抽屉式回收设备。
一堆压扁铝罐。“大学长,你喝太多了,看电影应该配爆米花才对——”安秦说。
“啤酒是液态面包,麦子制成,与爆米花一样——五谷杂粮类。”居之样没半点醉意,依旧脑袋清醒,擅长诡辩。
“这真是酗酒的好理由。”安秦笑了一声,把回收设备推进舱墙中。
居之样拿掉鼻梁上半片式眼镜,挂在衣前袋,沉声道:“安秦,你看过蕊……regen演的电影吗?”
安秦关好冰箱,摘下白色贝雷帽,抓抓云浪似的中长发。“以前看过几部,后来没看了——怎么?这是她的最新作品吗?很精采是不是?”挺拔身躯往居之样隔道对床塞,他也躺进胶囊床里,打开讯息相通的屏幕,分享居之样正观赏的影片。
“旧片。你应该看过了。”居之样关闭播放,戴上睡眠用耳机,侧身眯眼。
安秦兴致被打断,扯扯唇,将白色贝雷帽戴回头上,瞥一眼大学长的背。“再十五分钟要着陆,罄爸叫你绑好安全带,免得出意外。”他离开床中,站在窗边,拉下帘罩,走出狭隘的卧室舱。
意外?最好是来个大意外——他现在需要强烈的碰撞,把蕊恩的形影撞出他脑海,将他那颗被她寄生的心,撞出胸腔外!
光喝酒无法慰藉他!光看片子无法慰藉他!光听歌曲无法慰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