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小瀇的下场吗?”杜笙笙不管丈夫什么意思,直接打断他。
妻子话尾落定,何乐挑挑眉,说:“小瀇的下场?有一颗赢过任何人的天才脑袋吗——”
“流浪儿的下场!”杜笙笙又被丈夫气到了,站起来,离开沙发边,不愿与他坐在一块儿。“堂哥就是那种不安定的男人,他从没有一天负起照顾小瀇的责任。无国界的男人全是那副德行——”
“妈咪……”宝贝女儿拉开滑门,倚着门边,喘嘘、气弱地发出嗓音。
“你要拿什么东西,按床畔铃吩咐,爸爸就知道了,怎么自己下床?”何乐起身,走向女儿。“你妈妈说你得好好休息——”
“你跟妈咪一直吵架,我怎么休息……”摇头抱怨,何蕊恩抓住父亲伸来的强壮手臂,靠在父亲稳健的身侧。
何乐揉揉女儿的头。“我跟你妈妈没吵架。我们讲话吵到你吗?”他让女儿往沙发落坐。
妻子却拉起女儿的手。
“你自己拔针?”杜笙笙颦蹙眉宇。“就会胡闹。”轻斥女儿一句,她命令丈夫。“让她回房躺着。”
何乐颔首,对女儿说:“听妈妈的话——”
何蕊恩点头又摇头,看着母亲放开她的手,往沙发边取医师袍穿上。“妈咪,”她叫了声,说:“那种事我早就知道了,他有告诉我——”
“什么事?”杜笙笙回眸凝眄女儿。
何蕊恩直视母亲的美眸。父亲常说,她该感谢母亲遗传一对宝石般的漂亮眼睛给她,让她光用眼神就能迷死一票人。
小时候,她不明白父亲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以为母亲的眼睛会杀人,她便害怕看母亲的眼睛。面对母亲,总是头低低的,看到的,永远是母亲医师白袍下摆,一句句“杜院长”便不由控制地脱口而出。
等她稍微懂事,明白了意思,却已和母亲产生了莫名的疏离隔阂。
只有在母亲喝醉靠着父亲肩膀休息时,坐在父亲另一边的她,会越过父亲,大胆靠近母亲身前数着母亲的鬈翘睫毛、观赏母亲双眼皮的弧线,渐渐明了自己的翘睫毛跟双眼皮怎么来的;偶尔,母亲张眸对她微笑,她会说:“妈咪,你的眼睛好漂亮!”母亲也会抱住她说:“你也是啊,我的宝贝蕊恩……”
“你不要什么事,都和你爸爸密谋,把我蒙在鼓里。”杜笙笙等着女儿说清,到底有多少事他们父女没让她知道。
“妈咪,你不要怪爸爸,是我自己要做那些事的……”何蕊恩拖慢脚步地移近母亲。
杜笙笙见状,催着丈夫说:“把她抱回床上。”
何乐听从妻子指示,将女儿抱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