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之样猛然发出一个怪声,像打喷嚏又像咳嗽,带出一口血沫吐在绿草地上,像开了朵大红花。
太阳旋过阴影之上,投下光芒。〈radogs〉播唱完毕,gratefuldead的歌曲开始荡漾在幽邈海浪声中。
“这可绝了!”海瑟看着草地上被日照染镀得闪灿灿的一滩红,大掌持续在居之样肩背拍着。“年轻人身体很健康……瞧,
跟红宝石一样透亮——”这位老爹不知在朗诵哪首诗。
居之样抬起脸庞,瞥见女人忧虑——应该是吧——的神情。
“年轻人,好样的!”海瑟先生声如洪钟。“你两天后也要像这样在海上灿烂绽放呀!”这位老爹……
居之样回望海瑟,头昏眼花——若非jerrygarcia复活,就是他已经挂掉了……
【第四章】
不可以死掉喔……
是舍不得他死掉,还是巴不得他死掉?
居之样晕晕沉沉,无法分辨女人语气中的情感。她嗓音不断,叫他不要死掉,听到最后,好像叫他赶快死掉。
他并不畏惧死亡。像他这种经常身处战乱贫病地的人,随时都会死掉,他早看开。罗煌那一拳要把他击毙,还不及一颗小小流弹威力。真遗憾,他还上不了天堂,将再次睁眸。
“醒了?”一张甜美脸庞悬在他上方。“你的鼻骨很硬挺,两次都没被打断。恭喜你。”田安蜜医师是一位有幽默感的女人。
她同时是操航雷射小艇的高手。当她的女校同学开始违反校规,逃课和邻校男学生坐在冰淇淋店时,她选择加入船艇俱乐部,驾着赛艇出航,在海上打败每个觉得她甜美漂亮、对她吹口哨、想请她吃冰淇淋的男孩。
田安蜜今年一样会参加帆船祭的雷射小艇赛。早晨,她趁着上班前,绕来造船厂,探问赛艇保养维修的情形,遇到小小突发状况——海瑟大叔扛着满脸是血、意识不清的无国界居医师,一面叫她这个医师协助,就这样,她跟进了船匠休息室。
居之样像一袋笨重的米麦,被放在大窗边的帆布吊床中。田安蜜拿了一面镜子,挡在眼前,让居之样一眼对上自己挨揍后的模样。
“居医师——”她甜甜的嗓调,像浸润了糖蜜,从镜子后传出。“你要自我诊断是吧?请——”把镜子更往他移。昨天和前天,她的好心被他以“自我诊断”拒绝,使她这个负责住客人身健康的segeln驻医无用武之地。
“我只做了急速消肿的处理,免得你俊美的脸庞肿成猪头,那一点也不适合你,居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