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英说:「我问的是安蜜——」
「我也是在谢谢她的胡桃豆腐粥。」安秦凝视田安蜜戴着贝雷帽的模样。
很漂亮,这帽子很漂亮,安蜜戴起来一定更漂亮,她是适合戴帽子的那种美女……他记得如此清楚,脑子里全是一个女人说着另一个女人。
他深呼吸,让那嗓音沉下来。
「你喜欢的话,拿去吧,当作你煮粥的谢礼。」别无他想。安秦转开身,走几步,拉扣盥洗间双轨门把手。
「你怎麽知道是我煮的?」田安蜜一问。安秦停止开门动作,回首。她说:「这儿可是旅店——」
「segeh厨师的烹调习性,安医师尝一次就清清楚楚。」海英抢答,强调:「安医师的舌头很厉害。」
连男人都称赞他的舌头!
田安蜜瞥看爱凑热闹的家伙。「所以,你真打定主意在这儿留宿?」
海英慎重点头。「当然。」放开她的肩膀,他脱掉薄外套,解开硬邦邦的皮带,踅向床铺,真打算在此陪睡。
「我今晚可以不用值班?」
「医务室不能没医师坐镇,快下去,等他睡了我去陪你——」
你心爱的妹妹戴着白色贝雷帽,有个会陪她飞越黑夜的友人。
安秦垂眸淡笑,拉开门,进入盥洗间。
门轨声响吵醒他。
不是来自盥洗间,是外门内门全上锁的起居室那头。
这总统套房,每个间、室,每扇门,都不一样,雕刻、镂花不一样,把手不一样,锁不一样,唯独一样挡不了那个活动万能钥匙。
海英大概有梦游的毛病,要不,就是睡前酒喝太多,醉得找错床。
两米五乘两米八的四柱床,够宽阔,他不介意跟人分享,何况他的人生经验里大多睡战地荒原,和兄弟伙伴挤一张破烂木板床。他从不介意与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但海英撩开帐幔一上床,他弹坐起来,转头看着趴卧的人体大字。
他说:「海英,这是我睡的床,记得吗?」要留下可以,不准干扰,不准制造噪音,最好他开一间远房,不要睡他隔壁。
「安蜜……」忘记约定的家伙咕哝着,大掌摩着身边的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