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之下,明杳脸更红,说话声也磕磕绊绊:“对…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
越紧张,越不知道说什么,明杳一张脸从耳朵到颊侧红了个透。
陈放看见明杳通红的脸,总有一种欺负了人小姑娘的错觉。他扶着明杳走进校医室,放轻了声音说:“不是你的错,不需要道歉。”
明杳一愣,怔然看着陈放,男生眼睛漆黑,像被海水浸泡后的礁石,黑得发亮。
从没人对明杳说过这样的话,李萝妃只会一昧责备她,明修远和她性格同样内敛,她也鲜少向父亲吐露心里话。
久而久之,明杳也习惯了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便养成了如今软弱可欺的性格。
明杳抬起眼睫,第一次主动看向陈放的眼睛,唇角上扬,脸颊酒窝浅浅,声音又软又好听:“谢、谢,学长。”
陈放轻抬眉骨,笑意懒散:“不客气,学妹。”
校医让陈放把明杳扶到椅子上坐下,温柔地卷起明杳裤脚,看见她膝盖上可怖的伤口,拧紧眉:“怎么摔成这样了?”
明杳正要开口,陈放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被人推的。”
明杳抬眸看向陈放,男生懒散倚墙而站,一条大长腿大喇喇地曲着,一只手正把玩着一只银色zippo打火机,机匣一开一合的“咔哒”声在安静房间响起。
陈放看着明杳,眼神散漫,语气却认真:“站你旁边那个粉衣服女生。”
明杳这才回忆起事发之前,李书影就站在她身边,慌乱之中,她听见的那一声“明杳,小心”就是李书影假惺惺说出口的。
校医一边准备给明杳包扎的药和绷带,一边接话:“现在这些小女生啊,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尽想着欺负同学。”
陈放扫过安静坐在椅子上的明杳,女生脑袋耷拉着,脑后马尾落下,看起来又乖又软。他舌尖抵着槽牙,笑了声:“太乖了。”
所以容易被人欺负。
明杳听懂陈放话外音,脑袋埋得极低。
对于他人给予的恶意,明杳习惯默默接受,独自消化,她不懂怎么去反抗,也不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明杳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连校医跟她说上药前消毒会很疼都没听见,等到沾满碘伏的医用棉签拂过膝盖,火辣火烤的疼意立马让明杳回神。
从小到大,明杳最怕疼,稍微一点疼意,就能让她红了眼。
碘伏刺激伤口更加疼,明杳清澈杏眼立马出现一圈红意,眼眸湿漉漉的,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奶猫嘤咛出声:“痛……”
校医家里也有个女儿,见明杳微红眼睛望着自己,慈母心瞬间泛滥,放轻动作,哄她:“老师轻点,就不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