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啊。”萧衍随手将零食丢在桌上,“难道不是零食袋的错?这么容易就被人动摇。”
雪灯一直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下来,故作严肃跟着萧衍一起教训起零食袋:“下次别人不吃你要学会自己封好口。”
零食袋:下辈子一定要当个能开口说话的玩意儿。
萧衍笑笑:“你的建议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雪灯凑过去举起手稿仔细看了看,除了边缘有些油渍外,主体物尚且完好。
沾了油,萧衍都会这么大反应,可想而知他当初看到设计稿被全数烧毁时会是什么心情。
“说起来,我记得你爸爸好像很有钱,家里还有大公司,你为什么不像小说里那样继承家族企业当个混吃等死的阔少?”雪灯好奇问道。
萧衍戳戳他的脑袋:“少看些没营养的东西。”
雪灯理直气壮:“我喜欢看嘛。”
萧衍笑容淡了些,望着桌上的手稿,眼神有些缥缈。
“你真的不记得了?”
雪灯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先承认吧:“不记得了。”
“和你爱看霸总小说一样,因为喜欢,所以坚持。”萧衍轻轻揽过雪灯,“其实也是想循着妈妈走过的路看看她见过的风景,或许,这是我唯一了解她的方式了。”
“你妈妈以前也是设计师?”雪灯好奇。
萧衍轻轻点了下头。
看来雪灯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过无妨,他也不介意以另外一种心情向他讲述一遍。
萧衍在妈妈离世前,从来不知道妈妈的本职工作,只知道她画画很好,也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手工。
而萧衍本家的楼上有一间阁楼,父亲不许任何人踏足。
一直到母亲离世,那间阁楼更是重防严守,加了三道锁。
小时的萧衍对这神秘阁楼非常好奇,偶尔会趁父亲睡着后悄悄上去想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但锁太多,有次还被父亲发现。
他永远忘不了父亲不发一言时那阴翳的目光,便再也不敢好奇这房间里的东西。
直到十一岁那年的生日,他独自一人在庭院里放着妈妈生前帮他做的风筝,风筝不小心挂到树枝上,他想喊佣人来,但喊了半天无人回应。
他为了拿回妈妈的礼物爬到树上,而树干正对那间阁楼秘屋。
通过积了厚厚灰尘的玻璃窗,他看到了里面形态诡谲的立裁人台以及一些陈旧的欧式小柜子。
鬼使神差的,他顺着树干蹬上床台爬了进去。
在这逼仄小屋里,他看到了那些被尘封的设计稿,厚厚的证书奖杯还有一些变了色的布料和钻石珍珠等装饰物,以及一些书信剪报。
看得出,这些都是出自妈妈之手。
那几张剪报就是有关妈妈设计方案抄袭的新闻报道,每一张都被泪渍侵蚀蜷缩着。
几封书信是寄给设计师协会的。
书信的内容,和当初被污蔑剽窃的萧衍一样,写满了设计灵感来源,包括最初的线稿,并且妈妈一遍一遍重复她并未剽窃他人作品,她愿意为她说的每句话负责。
可这些书信即便贴了邮票,也并没有人帮忙寄到它们该去的地方。
那一天,萧衍终于知道,妈妈曾经多热爱她的事业和梦想,又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努力。
生得美丽不是她的错,错在那些为了一己私利、用自己的财权势力打压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弱女子,并亲手毁了她的事业、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