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出现了一张旧旧的纸板。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桃宝推荐好物。
这是当时萧衍给他让他写下心愿,当时为了迎接检查组上门支走萧衍,不经大脑抄了一堆。
可是,这张朴素破旧的纸板,真的能实现人的心愿么。
雪灯捡起笔,无力趴在臂弯中,袖子遮住口鼻,慢慢一笔一划在纸板仅剩的空白处写下:
【我要是做错了什么就告诉我吧。】
【我不想离婚。】
眼睛反复模糊,手背使劲擦过之后,暂时是清晰了,可下一秒又因为积郁的泪水重新陷入模糊。
落在纸板上,晕开圆形的深色痕迹。
“叩叩。”房门响了一声。
雪灯一搭眼就看见萧衍站在门口敲门,而他根本没关门。
赶紧把纸板随手找本书压住,然后一脸扎进臂弯里,用袖子擦擦眼睛,佯装无事发生。
萧衍走过来,垂视着他泛红的双眼。
受伤了么?不然为什么哭。虽然有在刻意强装镇定,但表情骗不了人。
萧衍眉间紧蹙,忽然双手捧住雪灯的脸,拉近,来回转动着检查。
除了脏点,好像没看到受伤的痕迹。
雪灯下意识从他手里挣脱开脸。
萧衍的手还保持那个动作悬停半空。
雪灯内心长叹一声。萧衍已经够讨厌他了,他还不听话,不是等着签离婚协议么。
思忖片刻,他向前探了探身子,重新把脸搁在他双手之间,乖巧。
萧衍轻笑一声,眼底却是掩藏不住的疲倦:
“在我的房间重新粉刷完之前,可能需要借你的地方做事了。”
又补充道:“粉刷完后还要散甲醛,大概,需要借很久了。”
雪灯直直望着他,逆光看去,他的脸有些氤氲看不清。
“你的房子,你说了算。”雪灯道,鼻音浓重。
就算萧衍提出要把他撵出家门,他也没资格反驳。
他根本没考虑到,这间别墅的房间没有十几二十也有五六七八,萧衍不缺房间,却执意要在这里做事的原因。
萧衍用手指蹭掉雪灯脸上最后一点黑。
九天的时间,要完成将近四个月的工作量,可能么。
萧衍轻笑。可能与否,我说了算。
如果对赌失败,他除了要回家继承公司每日面对那个杀害母亲的“凶手”,还必须履行承诺和雪灯离婚。
他可以誓死不从,大不了做个言而无信之人。
但那个男人,手段狠毒,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和雪灯。
那男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常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掌控不了的东西,更没有他触及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