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从小到大都没人管过他,于是老天爷看不下去了,随便派了个人下来管教他。

宴溪鼻子都快气歪了。

郁柠用尽全身力气拽他,都不见有半点挪动,最多只把他的衣服拽皱了。

宴溪忍无可忍,一把攥住郁柠的手,怒道:“你还知道杀人犯法?!要不要我现在去开个无犯罪证明啊?!我如果真杀过人,我还能坐在这儿吗?!”

他把郁柠推倒在沙发上,两只手搓着他的小卷毛一通乱揉,“你给我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象,我干的是正经工作!”

*

十分钟后,宴溪抱胸坐在沙发上,还在生闷气,郁柠则躲在一边,头毛乱糟糟的,怪不高兴地捋着自己的小卷毛。

过了一会儿,郁柠小声问:“你真的没杀过人啊?你别骗我!”

宴溪又要发火,郁柠见状赶紧又说:“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你不能骗我!”

“……”宴溪闻言,表情有所缓和,冲他招招手,“过来。”

郁柠磨蹭着挪过去。

头顶炸起的呆毛被宴溪抚平,弄乱的头发也被手指重新梳顺。

“你能不能别老气我,天天说的都是什么话。”宴溪脸色依然难看,语气倒是温和了不少,甚至,他主动说起了以前那些经历。

“你今天不是去看过了吗,gambox。”宴溪缓缓说道,“我以前确实在那儿待过一段时间,后来赚了点钱,就把那儿买下来了。”

郁柠:“可恶的资本家,你能不能不要把这种事情说得这么容易,好像只是轻轻松松动动手指就能做到一样。”

宴溪伸手弹他鼻尖,不客气地说:“刚跟你说完别老气我,现在又来是不是?”

郁柠不说话了。

“那会儿……比较年轻气盛吧,太急躁,想找点快速赚钱的路子。”宴溪继续说道,“我也确实没别的可做,刚好看到gambox的招聘,就去了。”

他看看郁柠,趁那人说话前捏住他的嘴,警告道:“别又在那儿胡乱脑补,gambox做的是合法生意。”

据宴溪说,gambox确实会组织一些表演类型的拳赛,但不接受观众下注,也不掺杂赌博性质。

“至于伤……”宴溪不甚在意地随意摸了摸肩膀,“时间长了你会知道,观众喜欢看哪些表演。你多做一些,他们下次还会来。”

他没有明说观众喜欢看哪些表演,但联想到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郁柠还是无法理解,“不是说,你爸爸很有钱吗……你怎么会需要做这些赚钱呢?受伤多疼呀……”

宴溪跳过了第一个问题,似笑非笑地说:“受伤有什么疼的?反正又不会死,伤口过两天就会痊愈,也没人看得到。”

说我不是人,可恶。

郁柠嚷嚷着:“我就看得到!”

宴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脸上又露出那种无法形容的复杂表情。

他动了动嘴唇,犹豫再三,却只说出了几个字。

“你啊……”

他又伸手握住郁柠的下巴,拇指指腹在那片红痕上摸了摸,低声说:“看到就看到了,反正也不疼……就跟你这几块印子一样,一点感觉都没——”

郁柠打断他:“可是你明明捏得我很疼。”

宴溪:“……”

他闭了闭眼睛,咬牙说:“我根本就没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