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卧室里还有个等着他回去安抚的触手‘怪物’,温寻心里就浮起一股微妙的愉悦感。
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
“那啥,要不我帮你把纸壳也拆了吧?”
温寻还站在客厅的走道上,侧耳听到快递员这么说,便也没有推拒。
“好,谢谢了。”
他挪动脚步,走到饮水机前用空杯子接了一杯水,然后又慢慢走到了沙发旁,将水杯放在了茶几上。
“辛苦您,喝点水吧。”
他也顺势坐了下来。
“没事!这种大箱子用的打包带贼割手,你自个弄费半天劲说不定还受伤,我们弄习惯了,几下就能拆下来。”
那快递员看见递到自己面前的温水,眼中闪过一抹犹豫。
但这抹犹豫在扫过温寻的眼睛和茶几上那些贵重的物件之后,又转瞬散去。
他咬咬牙,继续埋头拆纸箱。
家里有陌生人在,温寻此刻也做不了其他事,便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
耳边是嘎吱嘶拉的包裹拆卸声,温寻一个人默默坐着,不像是家中主人,倒更像是家里一座古怪的雕塑。
屋中仅有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此时紧闭的卧室门忽然开了。
有什么在里面压下了门把手,将门轻轻地拉开了一条缝。
先是一根细长的卷须探出头,竖着须孔像是在感知外面的状况。而后是一整根粗长的肢足从门缝中悄无声息地钻出,沿着墙角朝客厅蠕动而来。
这根触手看起来有成人胳膊那么长。通体泛着靛蓝色,像是吸饱了水似的,表皮有一种漂亮的光泽感。
但随着它行至客厅,它身上的靛蓝竟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和地板与沙发颜色相近的米白,以一种半透明的色彩呈现在他的躯干表面。
直到它爬行至沙发上,在一旁拆卸的快递员都没有发现,客厅有什么东西多出来了。
但沙发上发呆的“雕塑”却忽然活了。
温寻先是腰一颤。
然后就有些懊恼地咬了咬下唇。
“你真是……”
他将原本放在膝上的右手伸至身后,一把捉住了偷缠上他腰间的东西。
“什么?”
客厅里正悄悄将手探向桌面的另一人此时立马跟被烫着了似的缩回手。还此地无银地声明,“我给你收拾纸箱呢,啥都没干!”
“不好意思,”温寻连忙解释,“我想到了点事情,刚自言自语来着。”
说着,他背在身后的手也惩罚性的揪了一把腰间皮实的触手肉。
“哦哦。”
那快递员暗自松了口气,继续绑扎纸壳。
“废纸壳你还要吗?不要的话我一会儿走的时候就帮你带走了。”男人将纸箱压扁折叠成方块,一块块累叠在一起,有用刚才拆开的编织绳重新打了绳结,原本硕大的纸箱就成了单手能拎动的一提纸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