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曜:“就写拜访友人。”
他花了些时间联系上了宋悦,不过宋悦和他一样也在找路昭。
他约好了明天过去拜访,看看两人掌握的信息能不能推测出有用的线索。
第二天是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暖和得只用穿单衣。方曜坐着小轿车,走了一个小时进入宁海市,又花了半小时才抵达宋悦的工厂。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抱着双臂倚在工厂大院门口的宋悦。
这么多年过去,宋悦依然是老样子,披着一头浓密的长发,戴着夸张的大耳环,穿着时髦的碎花衬衫和深蓝色牛仔喇叭裤,像画报上的模特一样。
方曜的轿车停在大院门口,前座的小唐当即下车,给他拉开了车门。
门口等着的宋悦微微一愣,往车上看去,就见一条长腿跨了出来。
下一刻,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撞入视线。
精雕细琢的眉骨、鼻梁、下颌,造物主似乎在捏造他的时候尤其用心,头脸五官、肩颈腰腿,甚至皮肤发丝,没有一处不美。
尤其在日光下,他的皮肤白皙得反出一层光晕,俊美得不似真人。
宋悦即使在社会上打拼了这么多年,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美人,再次看见他,还是忍不住感慨。
“方先生,你是不会老吗?”
下车的方曜笑了笑,一指自己的鬓角:“头发都白了。”
“是啊,头发都白了,脸却没怎么变。”宋悦哈哈一笑,迎着他进了大院,上楼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以前接触得并不多,那时候方曜冷淡高傲,宋悦年轻脸皮薄,凑到一块儿也说不出几句话。
可多年以后坐在一块儿,却奇异地熟悉了起来可能是分别的时间太久,见到老熟人,就可以把这些年发生的大小事一一细数一遍,绝不至于没有谈资。
宋悦讲了这几年和路昭每年一起出去短途旅行的趣事,也讲了路昭给他写信或打电话诉的苦,还讲了左安县的事。
由于路昭正是因为牵扯进左安县的大案里,才失踪的,所以宋悦一提起这个小县城,方曜立刻打起了精神。
这是他来拜访宋悦的重要原因。
之前他四处打听案件全貌,但此案毕竟还在侦查中,许多信息是不对外公开的,他也只能根据局外人的说法拼拼凑凑,了解得不甚完整。
而宋悦是路昭的诉苦对象,从路昭去左安县起,三年来的大小事件都同宋悦讲过。所以宋悦把这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讲给方曜听。
“……这样一来,他和肖立群之间就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可是,肖立群太贪心,看煤矿工厂搞得好,就想来占干股。而他要占干股,就要先把路昭搞下去。”
“可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背后的靠山贺委员是否会鼎力相助。所以他想了个办法,把贺委员的小儿子贺杰骗来左安县,故意挑起贺杰对路昭的记恨,想借贺杰的手,把路昭拉下台。”
“可是,贺杰是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他要为非作歹,那是没法控制的。所以就有了张平康的案子。”
“那是路昭很喜欢的一个小朋友,他总说这个小朋友像他十几岁的时候,所以张平康和老张一死,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跑到宁海来找我,想尽办法把这新闻曝光了出来。”
宋悦想到几个月前的事,叹了一口气:“我是没见过哪个领导像他一样,到处求人,伏低做小的,看得我心里堵得慌。我恨不得叫他别干了,跟我一块儿做生意,有我罩着他,省得他天天看人脸色、被人欺负。”
他看了方曜一眼:“方先生,他给你写的信里,从来不讲这些吧?”
方曜抿紧嘴唇,点点头。
宋悦嗤笑一声:“他可真是把你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方曜低声道,“后来呢?”
“新闻曝光后,他就回左安县了。再次联系我,就到了一两个月后。”宋悦说,“他说他在左安县被人偷袭,差点没命了,然后被专案组转移到首都了。”
方曜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一下子出声:“他在左安县还被偷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