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昭哈哈一笑:“这话我爱听。”
乘务员吹响口哨,列车即将发车,路昭只好同宋悦挥挥手:“我走了。”
宋悦有些不舍:“要经常给我写信啊。我要是去首都,会去找你的。”
路昭笑着点点头,拎着皮箱登上了火车。
他一路往车厢中走,找到自己的卧铺,宋悦就在车外跟着他走。等到火车终于鸣响汽笛,宋悦才又对他挥挥手,大喊:“再见!一路顺风!”
路昭也在车厢里,透过窗户对他挥手。
火车缓缓开动,很快站台上的宋悦就离他远去,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最后火车转弯,彻底看不见了。
路昭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人生总是短暂的欢愉,和长久的分别。
四月十号清晨,专列抵达首都火车站。
路昭一下火车,就感觉到首都与宁海截然不同的天气。
干燥微冷的春风迎面吹来,这就是他熟悉的、首都的春天。
路昭身上原本穿着在宁海时的短袖长裤,下车前打开皮箱找了件旧外套披上,这才没至于被冷风吹得打喷嚏。
他拎着皮箱快步走出了火车站,坐上公交车,回到了阔别四年的小楼。
花园里的草木无人打理,长得都快连成一片了,小楼从外看去,也只能看到灰扑扑的墙体和玻璃窗。
路昭掏出钥匙打开了花园的大铁门,踩着布满青苔的石子路穿过院里,打开了屋门。
里头仍是他走时的样子,只是玄关的鞋柜、罩着沙发的防尘布上,都落满了灰。
路昭换了鞋,先上楼去,收拾出了次卧,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带着材料出了门。
他想着,今天去单位报到,事情应该不多,等下班了他再回来好好收拾屋子,把落满灰的轿车开去洗一洗,检查一下车况。
到了单位,在门口先被安保人员盘查一番,登记信息,再找到办公室人事科,拿出了调任通知和党组织关系介绍信。
人事科长还是他走时的那一位,他很亲热地同路昭打了招呼,让手底下的员工办着路昭的手续,自己则带着路昭去见领导。
“你在澄州一待就是四年,也真是耐得住寂寞。”人事科长笑着说,“不过这四年也划得来,应该很快又能听到你的好消息了。”
路昭愣了愣,心头一动。
对方是人事科长,对自己透露出这消息,难道组织又要提拔他了?
他原本不了解干部提拔的事宜,可是在德阳县时,他和孙飞走得最近,孙飞恰好是办公室的人,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
两年前,路昭从科员被直接提拔为副科,其实是连提两级,因为科员也分两个级别。
可是,职务和职级是有区别的,他的职级上来了,却没有职务,也就没有实权。
孙飞告诉他,如果只是提职级,在他们这样的大单位,几乎不会有什么阻碍。
难的是分配到实权职务。
如果没有实权职务,他就做不了决策,发挥才干就要受影响。
路昭不像孙飞专门去钻研经营这些,但是他在乎自己能不能发挥本领做些有意义的事。
因此,在人事科长带着他来到分管领导任平飞的办公室后,他一一回答了领导的提问,然后就直接问了出来。
“刚刚我听江科长意思,好像组织又要提拔我。”他看向任平飞,“我想问问您,确实有这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