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圣宗离江东有一段距离,如果普通人快马加鞭,大约要八、九日功夫,若是练武者以内力加持,时间可缩短一半。
出发前,秦择下了死命令,让秦莒一行人以内力催行。就当是练功了。
秦莒犹如遭遇晴天霹雳,他爹有没有搞错,连着飞四五日,且不说行不行,就算真这么搞了,确定五日后人还在?
秦择给他一个白眼:“你累了不会休息?”
秦莒:…虽然…那个但是…
特喵的,他爹说的居然有道理。
秦莒落了下风,灰溜溜出发了。
他看着身旁身手矫健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你的眼睛好了?”
秦蝎下意识摸了摸眼睛,嘴角忍不住上扬:“嗯。”
宗主度了内力给他,那内力太温和,令人眷恋,以至于后来秦蝎睡着了。
等他醒来后,秦蝎就发现自己能看见了,而且内力也恢复了,不会再出现那种一动用内力就伤残自身的情况。
本以为这些就够让他惊喜交加,但当他发现他运用内力时,过往那种如刮骨般的疼痛远去,只有轻微的不适时。秦蝎真的是惊喜若狂了。
他以为他一生都会在痛苦中艰熬,也做好了在痛苦中死去的心理准备。
可是某一天,如潮水般包围他的痛苦不知不觉就没了。秦蝎整个人都呆住了。
有点懵,但无疑的,他更多的是高兴和希望。
可不可以有一种可能,霸刀的尽头不是爆体而亡。
他以前想都不敢想这种结果,可是现在秦蝎好像看到了一点曙光。
秦蝎当时想问宗主的,可是宗主脸一沉,秦蝎到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虽然不太清楚内里,但身体没了痛楚,的确让这个一向苦郁的少年气势变了,他的眉眼舒展,闲适的像春风里垂下的柳条儿。
然后就招了秦莒的眼。
秦莒也不是见不得秦蝎好,他就是郁闷,刚好秦蝎在他身边。
秦莒阴阳怪气:“我爹对你还挺好的。”
秦蝎侧首,垂眸,尊卑之别让他不敢跟秦莒对视:“宗主令属下全力保护少宗主。”言外之意,宗主心里在乎的是少宗主。
这话一出来,秦莒刚起的那点火就灭了,他眼神飘忽,“我爹真那么说的?”
秦蝎应下:“属下会以命相护。只要属下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少宗主。”
秦莒听的又感动又心酸,感动的是秦蝎的忠心。心酸则是他与秦蝎同为他爹的儿子,但他爹那话明显就是把秦蝎当一把刀了。
能用就用,坏了就扔。
甚至他爹给秦蝎治疗眼睛,也是因为要用“刀”了,所以才保养下。
如果没有这次的出行,他爹会不会让秦蝎一直瞎着。
秦莒的思维跑远了,这也不怪他,实在是秦蝎的眼睛好的太突然。仿佛能人为控制一样。
思及此,秦莒汗毛倒竖,白皙的面庞出了细密的汗。
秦蝎看他挥汗如雨,建议道:“少宗主,您看起来很累了,不如暂时歇息会儿。”
秦莒点头应下。
一行人在大树下休息,秦蝎取了温水和点心给他,“少宗主用点东西吧。”
话落,秦蝎没有得到回应,他茫然抬头,发现秦莒正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他。
秦蝎:“少宗主?”
秦莒回神,没拿点心只接了水,小口小口喝着。
秦蝎去了旁边地方坐下,离秦莒不远不近,大概三步远,这样一旦有什么危险,秦蝎可以立刻护着秦莒。
同样的,三步距离也显示出对秦莒的尊重。秦莒喝着水,少顷,他又用余光瞄向秦蝎。
他知道不该那么想,但秦莒就是控制不住。
每次秦蝎叫他少宗主时都是什么心情?
明明是兄弟,他和秦蝎的身份却是云泥之差。
秦莒靠在树干上,看着天上的飞鸟出神。
秦蝎是私生子,本就该处处低他一头。
可凡事有度,秦蝎也低他太多了。
你们又没有特别交情,管他那个私生子死活干嘛。
可是…但是…秦蝎人不错,他爹还那么虐待秦蝎,他也跟着祸害秦蝎,那秦蝎也太惨了吧…
秦莒本想闭眼歇会儿,谁知道他闭上眼,脑子里就嗡嗡的两道声音疯狂干架。
谁都有理,谁都不服。
秦莒歇了小半个时辰,感觉更累了。
“走吧。”他有气无力道。
秦蝎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五日后,秦莒一行人到达火圣宗在江东的据点。据点的堂主亲自接待秦莒,引人下榻。
火圣宗涉猎范围广。门下生意有茶叶,糖,酒,布匹,甚至连盐也偷偷在售卖。更出格的还有铁器和马匹。
秦择来了之后,令手下人严格监督铁器和马匹的来往,禁止跟关外敌对势力交易。
火圣宗要壮大自保是一回事,卖国又是另一回事了。没有国,何来宗。
火圣宗沾手的都是来钱生意,换句话说,不来钱的火圣宗也瞧不上。
但是蛋糕诱人,想分食的人就多,这个时候就看谁动手又快又狠了。
拦武门不是脑子抽风了,无缘无故招惹火圣宗,最开始都是因为利益。后面才掺杂了私人恩怨。
但二者真要比起来,拦武门可经不住火圣宗揍。
别院里,秦莒跟秦蝎商量。他们决定先探一下敌人深浅。
好歹是火圣宗少宗主,一些流程秦莒还是知道的。
秉着敌弱我进,敌强我避的优良原则行事。
秦蝎嘴角抽了抽,深觉秦莒这个少宗主从小念书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