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独处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就有人轻轻来敲门,桑暖能听清,门外是舒舒的声音。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之前困扰于他们的问题不知道被抛向了哪里,既然寻不到,索性就当它已解决,也不管是否日后会在哪一天突然爆发出来。
桑暖站起来,她将以上的褶皱都抚平,然后说:“我晚上还要飞到首都,再过几天,又要开始拍戏,有很多很多的工作。”
她想把自己的工作都告诉解宴,但是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所以说出来更让人觉得糊涂,桑暖放弃地摇头,“我叫舒舒再给我一份工作行程,然后发给你。”
她走到门口,还是觉得可惜,于是又回去抱了抱解宴:“我会很想你。”
桑暖在上车前把衣服换成了舒适的毛衣,再在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羽绒,才觉得自己能抵抗寒风。
车上的温度舒适,桑暖仍舍不得脱下,她把拉链拉到最上面,想在车上睡一会儿,身侧的衣袖却被舒舒扯了扯。
“我们现在才知道一个消息。”大概是今天的举动太让舒舒心惊胆战,她才会锲而不舍地扰她清梦。
“什么消息?”暖气太温暖舒适,绑架着她的眼皮摇摇欲坠。
“解宴他,原来是《离城》的投资商。”
这一个消息足够让她的眼皮重新变得精神,桑暖坐起来,消化舒舒带来的消息。
“这……”她抿抿唇,不知道作何见解。
但是仔细一想,又似乎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可能。尽管她仍不清楚解宴的家世,但是可以知道,他的家境富裕,或者说,十分富裕。她不清楚有钱人家的子弟是如何支配自己的财富,解宴处于演艺圈中,投资电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不过刚好,他投资的就是《离城》。
舒舒咬着唇,对桑暖说:“解宴他的收入不仅仅来自于演员这个职业,他还有许多别的渠道,但是暖暖你不一样。”
桑暖明白舒舒的担心,公开恋情解宴可能无所畏惧,但对于她,意义就非常不一样。
“我明白。”她说,“我会慎重考虑,不开自己的玩笑。”
离机场接近半小时左右的路程,桑暖终于得以睡了一觉,还仪式周全的,做了一个梦。
她好像又回到了去试镜《离城》女主角的时候,衣服被泼了一杯咖啡,上面的污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这竟然导致桑暖委屈地哭起来,眼泪不停,像永不断流的溪水。
有人抱住她,轻声安慰,他换去桑暖已经脏污的衣服,重新为她穿上一件崭新的外套。她的眼泪停下来,隔着水雾的视线,她看到解宴仿佛精心勾画出来的眉眼,熟悉到令人心动。
不仅有他,还有他背后黑压压的密密麻麻的人群,那人群拥挤在一起,像一团浓稠的黑暗在翻滚,滚着滚着,要将她喜欢的人吞噬殆尽。
可是解宴没有丝毫察觉到,他只是注视着桑暖,不管其他。
这是他的全世界,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
桑暖挣扎着醒过来,羽绒服的拉链拉得太高,蒙住她的口鼻,导致她的呼吸不畅,憋得她满脸通红。她将它拉下来,重新呼吸新鲜空气。即使在雨幕里,也已经能隐约看到机场的建筑,应该是离得不远了。
桑暖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一口,刚刚那种彷徨无奈的情绪才慢慢消下来。
舒舒问她是不是做恶梦了。
桑暖点点头。
“梦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