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利,车窗微微开了一条缝,注视着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肖凌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又觉得头皮发麻,为什么这狗日的每次兴从中来要接小遇的时候,都会发生这种事情。
透过后视镜,肖凌依稀能看清裴应声冰冷的神色,他面无表情地把车窗升上来,然后对肖凌说,“回家。”
这次倒是没在外人面前折腾,不过肖凌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没憋好屁。
...
江安遇回到黎逢苑,屋子里泛着淡淡的黄昏光,是裴应声在软藤椅上看书,一晃一晃的。他开了一盏落地灯,暖色调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整个人柔和的不像话。
裴应声看书看得认真,似乎没有发现他回来这件事。江安遇站在玄关处,忽然觉得上天是公平的,失去的那部分总会有人替他补回来。
或许裴应声就是命运赔给他的呢。他半晌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伸出指尖静静描摹着裴应声的轮廓,恨不得把裴应声的模样刻进骨子里。这么温柔的裴应声,他有多久没这么认真的看过裴应声了。
“愣在门口干什么?”
裴应声没有抬头,江安遇的动作窸窸窣窣,他不想知道都难。
他一喊,江安遇就像被勾了魂,丢了跨包迫不及待地扑到裴应声怀里,跨坐在他身上,闷着声不说话,只是把脑袋埋在他肩头。
江安遇身上有淡淡的香气,是蒂芙尼的经典款。
裴应声微微皱眉,江安遇从来不用这些东西。
裴应声随手把书丢在地上,伸手正欲推开质问他,却不想怀里的人抱得越来越紧,他垂眸,看见江安遇攥的发紫的指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斟酌片刻,他还是伸手揽住江安遇,这才发现他身上凉的很,约莫是刚从外面进来,身上沾的雪化了。
江安遇察觉到他的拒绝,鼻尖一酸,心口钝钝地疼,抓着他衣角的手暗暗使着劲,脑袋也埋得更深。片刻,他又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仰着脖子去亲裴应声。
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唇角,他想裴应声疼疼他,那种生理性的疼痛能让他短暂地忘记维也纳的□□到底长什么样子。
落到裴应声脖颈上时,他唇上落了空,下颌也跟着生痛。江安遇睁眼,是裴应声擒着他的下颌。
裴应声垂眸看着他,神色里几分薄凉,“别在我身上落印子。”
江安遇动作一顿,对上他的眼睛,忍不住拧眉,为什么不可以。他较劲似的,腾出手去够他的领口,被裴应声躲开的一瞬间,他眼神里少有的慌乱浮现。
“我说话你听不懂?”
江安遇看着他的眼神有几分茫然,顿在半空的指尖越发冰凉,直到看见裴应声身上被自己沾雪的衣服弄得满身都是水印子,他又好像明白了。
裴应声没说话,只是随手捡起地上的书,沉默地看着。
半晌,江安遇乖乖缩回手,从他身上起来,温吞地走到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放在裴应声手侧,然后又走到厨房,煮了一杯蜂蜜桂花茶。
“小叔,”江安遇把茶递给他,“我下,次注意,你不生,气行吗?”
他实在是太乖了,乖得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哪怕他跟那导演什么都没有,可裴应声不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裴应声有气也没处发,目光微撇,落在他露出来的手腕上,长长的一道疤,横贯了整个腕口。
裴应声皱眉,还没看清楚的时候,江安遇已经收好了那道疤,应该是不想让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