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正是流感的高发季,江安遇一手拿着诊单,一手提着刚刚开好的一大堆消炎药,正在外科门诊排队打破伤风,偏这时候兜里手机响个不停,混在吵闹的医院里,声音小的听不见。
江安遇踮脚看了看排在队伍前面的人,还有一溜长,有的等了。
忽然间,猝不及防地,他被人拍了下肩头。
江安遇一回头,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清这个裹的严实的人,正是赵一究,对方也同样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赵一究拢了拢羽绒服,看向头顶的科室,急诊外科,他上下打量着江安遇,愣是看不出哪里受伤了,拉着江安遇的手腕,前前后后绕了一整圈,“你也和秦教授请假了?你哪需要急诊啊,来急诊科干什么?”
江安遇吃痛,微微皱眉,疼的缩了一下手。赵一究是好心,但要是知道他手受伤,未免又会问个不停,问他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又为什么会受伤。
倒也不是江安遇不想告诉他,事关裴应声,他又不怎么会讲故事,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明白,不如不让他知道。
见他莫名脸红,赵一究忽然想起他是个gay的事,瞬间也跟着红了脸,低头,悄悄附在他耳边,“啊,不会是你那个男朋友把你搞坏了吧?”
“那他怎么不陪你来!”赵一究气的很,他想江安遇本来话就说不利索,也没怎么来过医院,指不定绕了多少圈子呢!
赵一究动静有些大,落在别人眼里,他像是在和江安遇吵架,瞬间吸引了附近人的注意力,纷纷把好奇的目光放在江安遇身上。队伍末尾,有人同样也被他吸引,忍不住微微抬高了鸭舌帽的帽檐。
视线里的青年清瘦,头发松垮垂在脑后,半张脸藏在糯白的围巾里,他五官实在是精致以至于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只是他脸颊滚烫的泛着红,倒让人觉得他也没有那么清冷了。
看着江安遇努力给别人解释的样子,那人抿起嘴角,偷偷拍了他一张相册,存在了手机里。
“别,乱讲。”江安遇脸一红,指指自己的脑袋,“发热,脑袋发热,挂错,号。”
赵一究在他的药袋子里翻了翻,基本上都是消炎用的,他眉头皱起来,“亲娘诶!那你这都乱买的什么药,乱挂科你,别是被坑了。”
江安遇摇摇头,解释给他是买来备用的。
事实上,他对医院的流程手续都轻车熟路。
裴应声常年拍打戏,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为了避免粉丝追车,他每每回来又是挑在晚上,家里常备的药等到他回来总是会过期。
是以江安遇总会在他回来前几天去医院买各种各样的药,以备不时之需,但好像总是用不上,他总见不了他几次,药也就跟着过期了。
“看你烧成这样,”赵一究看他脸红,探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我也发热,你跟我来。不过咱们今天都请假了,秦教授会不会气死啊哈哈哈哈...”
“难怪教授今早上还问我你一般会去哪个医院,我眼见着他从校医室出来的。”
江安遇吓得心头一紧,生怕他给自己的消息抖露出去。
“京城这么多医院,腿又长在你身上,那我哪里知道啊,”赵一究咯咯咯笑个不停,“他那个大直男不总不会把所有的医院转遍吧,就一个小小发热而已。”
江安遇松了一口气,尚来不及拒绝,就被赵一究拉着往里面的门诊走过去,等糊弄完赵一究再回来打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消炎和发烧的药瞌睡劲儿太大,再加上昨天晚上也没睡好,浑身都酸疼。江安遇困得脚不离地,勉强回了学校宿舍,倒头就睡。
...
裴应声坐在棚里,脸色绷得紧,周遭坐着的助理和经纪人一个比一个沉默。
肖凌看着裴应声手里一直在通话中状态的手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爷在这打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了,他不用抬头,也知道裴应声那张脸有多臭。
裴应声这是真的发脾气了。
《松月》今天最后一场戏拍的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但凡对手的演员一个ng,导演还没开口骂,裴应声那眼神就能给人生吞活剥了。
搞得兰正也一脸懵,也不好意思再跟那些演错戏的演员们说狠话。他寻思着还好崔书的戏份结了,不然就他那胆子,估计又要ng十几次。